第16章 九重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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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边殿宇。包拯从碎木堆中爬起，只见太后已被公孙策护在身下，而刘嬷嬷的残躯挂在断梁上，手中还紧攥着半块黑日令牌。

\"太后无恙否？\"

太后拂去鬓边灰尘，突然抓住包拯手腕：\"快！李德全往太庙去了！他说要......要焚毁赵氏宗谱！\"

太庙重檐上的积雪被狂风卷起，化作漫天白雾。包拯踹开朱漆大门时，李德全正将火把伸向祖宗牌位前的金匮。

\"住手！\"

李德全回身，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包大人，你可知这金匮里除了族谱，还有什么？\"他猛地掀开匣盖，\"是先帝灭我黑日盟的密旨！今日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所谓仁君的真面目！\"

包拯突然冷笑：\"李公公，你兄长李达当年为劫漕粮杀害百余无辜，先帝诛之，何错之有？\"

\"胡说！\"李德全面容扭曲，\"我兄是为......\"

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破空而至，穿透他持火的右臂。展昭持弓立于殿顶，身后是数十名开封府衙役。

李德全狂笑着撞向金匮：\"那便同归于尽！\"

包拯飞扑上前，在千钧一发之际夺下火把。两人在香案旁扭打时，李德全突然掏出一把药粉迎面洒来！包拯侧头闭气，仍被迷了眼睛。剧痛中，他感到利刃刺入腹部，温热的血瞬间浸透官服。

\"大人！\"展昭的惊呼声中，包拯凭着感觉抓住李德全持刀的手，一个过肩摔将老太监重重砸在青铜鼎上。

李德全呕着血爬起来，突然从鼎中抓出把香灰：\"包黑子，你可认得这个？\"香灰从他指缝漏下，在空中形成奇特的纹路——正是阴符书的传递方式！

\"原来......太庙才是你们传递密讯之所。\"

\"晚了！\"李德全嘶声大笑，\"此刻我们的人已控制四门，西夏铁骑不日将至！这汴京城——\"

展昭的剑锋切断了他最后的狂言。老太监倒地时，怀中滚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半枚虎符——与西北军报中描述的失窃之物一模一样。

包拯按住腹部的伤口，冷汗浸透重衣：\"传令......九门戒严......排查所有......西夏商旅......\"

恍惚中，他看见太后带着御医匆匆赶来。那双向来养尊处优的手竟亲自为他包扎，腕间玉镯碰在尚方剑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包卿，\"太后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哀家一直想问你，那日你在哀家书房，可曾看见......\"

话未说完，皇城方向突然钟鼓齐鸣。展昭飞奔进来：\"大人！北门守将叛变，放进了三百西夏死士！\"

包拯强撑着站起来，尚方剑在青砖上拖出一道血痕：\"备马......本官要亲自......会会这些......魑魅魍魉......\"

风雪更急了。穿过漫天飞白，包拯仿佛看见无数黑影正从汴京的街巷中涌出。二十年的阴谋，终于在这一日图穷匕见。

他握紧剑柄，迎着朔风踏出太庙。身后，太后凝视着他浴血的背影，缓缓摘下了腕间那只刻着日蚀纹的玉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