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净世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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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河干涸的河床崩裂出蛛网状的沟壑，林风染血的手指深深抠进逆鳞碑文的缝隙。碑面蒸腾的归墟煞气如同活物般缠绕着他的手臂，洞冥法体表面的琉璃光泽在腐蚀下发出\"滋滋\"声响，血肉剥离的剧痛让他眼前浮现初代守灯人腐烂道胎的搏动——那团在地脉深处蠕动的黑色肉块，每次收缩都引发三千里山河震荡，喷涌的岩浆裹挟着圣人骸骨冲上九霄。那些骸骨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蓝孽火，十二根断裂的肋骨间缠绕的锁链上，悬挂着残缺的圣人道果，果皮表面浮动的鎏金文字，正是《太初混沌书》失传的第五章！

\"喀嚓！\"林风咬碎舌尖逼出精血，命灯火光陡然暴涨三寸。金红交织的火焰在碑文上灼出焦痕，焦痕中渗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如蜜的金色液体。液体在空中凝成初代守灯人的虚影，腐烂的指尖点向林风眉心：\"痴儿，吞下道果，你便是新的...\"

\"轰！\"寂河残存的嘶吼从地脉裂隙炸响，十万条缠绕归墟孽气的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末端拴着的悲尸气息暴涨，最前方九具青面獠牙的尸骸头顶，竟凝聚着洞冥境巅峰的劫云！它们胸腔内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拇指大小的圣人道果残片，每片道果都延伸出血管般的丝线，刺入尸骸的四肢百骸。

\"九劫悲尸阵！\"为首的青面尸王口吐道音，九具尸骸同时结出归墟法印。苍穹裂开九道漆黑缝隙，门内涌出的孽气凝成实质，化作遮天蔽日的葬世磨盘。磨盘表面浮雕着林风七世轮回中被剜心的场景——玄裳第一世剜出道胎填补归墟裂隙时溅出的金血、第四世将草编蚱蜢种入眼窝时崩裂的瞳孔、第七世在星砂雨中丈量遗憾时寸断的哀时尺...每一幅画面都随着磨盘转动渗出黑血，磨齿咬合间碾碎的空间碎片如利刃飞溅！

林风暴喝一声，残破的洞冥法相在身后凝聚。左眼流出的血泪凝成三尺青锋，剑身缠绕着往生河星砂；右眼迸发的混沌气化作青铜古钟，钟面浮刻七十二地煞星图。剑锋划开时空长河，从三百年前引来玄裳第一世的全盛魂火；钟声震荡九霄，赤叶桃树焦黑的主干突然爆出嫩芽，新叶上浮现照影自毁灵核前最后的微笑——

\"师尊，接剑！\"时空彼端的玄裳将脊骨所化的悲悯剑掷入现世。剑光贯穿九重雷云，与现世的断尘剑双剑合璧。交错的剑气化作囚龙金锁，将九具洞冥悲尸的道果残片绞成齑粉。葬世磨盘在剑鸣中崩碎，飞溅的碎片被赤叶桃树新芽尽数吞噬。

初代腐烂的道胎突然睁开十万只血瞳，地脉深处伸出由圣人指骨拼凑的巨掌。掌心纹路演化出归墟大阵，阵眼处浮现十二秘藏的核心幻象——十二具被锁链贯穿的圣人骸骨跪坐在血池中，每具骸骨的天灵盖上都插着草编蚱蜢，虫腹中的道果正疯狂吮吸圣人最后的灵性！

\"你以为斩的是我？\"初代虚影腹腔炸开，飞出李雅纯燃烧的残魂，\"从你饮下拜师茶那刻，便是道果的温床！\"残魂化作流光没入林风识海，篡改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所谓天劫中的师徒情深，不过是初代借李雅纯之手种下的傀儡术；所谓照影机械的梳发动作，实为《傀儡引魂诀》的第九重变化；就连玄裳七世轮回的剜心之痛，也只是淬炼圣人道果的秘法炉火！

\"大梦万古，今朝方醒。\"初代道胎彻底复苏，十二秘藏中的圣人骸骨齐齐跪拜。腐烂的表皮褪去，露出琉璃般剔透的道体。右手指尖轻点，寂河残魂从归墟最深处被抽出，银发化作蚀骨锁链捆住林风四肢：\"好徒孙，该把道果还给师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