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深渊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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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的靴底碾过最后一片混沌残留的灰黑色鳞甲，那鳞甲在阳光下迅速化为齑粉，却在石板上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螺旋纹路。圣莲林的护阵光幕已稳固如琉璃，苏瑶正带领灵族修士清点伤亡，她鬓角新增的白发在金红色灵光中格外刺眼——那场用记忆加固封印的战役，终究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

“气脉节点全部复位，但这纹路不对劲。”楚墨蹲在螺旋纹旁，指尖的灵力触碰到纹路边缘，竟被弹开三尺。他脸色比三日前更加苍白，修复封印时强行接续的本源气脉仍在隐隐作痛，“混沌气息虽退，却像在石板下埋了种子。”

李明扛着新铸的青铜罗盘匆匆赶来，罗盘指针在螺旋纹上方疯狂震颤，铜针表面凝结着细密的冰碴。“这是深渊底层的‘死寂之气’！”他声音发颤，将罗盘倒扣在地上，盘底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冰纹，“比混沌更隐蔽，专门吞噬活物的气脉，当年玄族差点灭族就是因为这东西。”

林风突然想起暗潮势力倒戈时，那名黑袍修士临死前的狞笑：“深渊之下，还有你们看不见的眼睛。”他挥剑劈开石板，下面露出的景象让三人倒吸冷气——无数条头发丝粗细的灰色丝线，正顺着地脉缝隙向上攀爬，丝线尽头连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球，肉球表面布满紧闭的眼瞳。

“是‘余烬之核’。”楚墨的声音带着寒意，“混沌退潮时会留下这种东西，看似无害，实则能在百年内孵化出新的混沌之眼。”他刚要伸手去摘，那肉球突然睁开一只眼，瞳孔里映出的，竟是苏瑶记忆中最恐惧的画面——当年被族人抛弃的雨夜。

苏瑶正在不远处救治伤员，突然浑身一颤，圣莲残片在她掌心爆发出警示红光。她抬头望向林风三人的方向，只见那肉球周围的灰色丝线突然暴涨，缠住楚墨的手腕。楚墨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像是被抽走了生气：“它在吸食记忆之力！”

“斩断它！”林风挥剑劈向丝线，却见丝线遇刃即分，落地后又迅速重组，反而缠住了他的脚踝。李明急中生智，将青铜罗盘的指针拔下，蘸着自己的精血刺向肉球：“用活人气脉冲它！”

精血触碰到肉球的瞬间，那些紧闭的眼瞳齐齐睁开，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喷涌而出——有上古修士封印混沌的惨烈，有各族内斗的血腥，还有暗潮势力与混沌勾结的密语。林风在碎片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早已战死的玄铁营统领，他正将一枚玉简塞进肉球：“百年后，必让混沌重临……”

“原来如此。”林风恍然大悟，“这不是自然残留，是人为埋下的隐患！”他忍着记忆碎片带来的刺痛，凝聚全身灵力于斩渊剑，剑身上浮现出所有同伴的面孔——正是这羁绊之力，让混沌气息无所遁形。

苏瑶及时赶到，将圣莲净化之力注入剑穗。金红色光芒顺着剑身流淌，灰色丝线在光芒中寸寸断裂。楚墨趁机捏碎随身携带的气脉雷符，炸得肉球四分五裂。但在碎片落地的刹那，林风突然抓住其中一块——碎片里竟藏着半张地图，标注着灵渊之外的十七处地点，每处都画着相同的螺旋纹。

“还有十七个余烬之核。”苏瑶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我们不能停。”

李明默默捡起青铜罗盘，开始绘制新的探查路线。楚墨将半张地图拓印下来，指尖的血迹在拓本上晕开。林风望着远处正在重建的同心坛，斩渊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深渊余波未平，但只要他们还在，就绝不会让混沌有重临之日。

夜幕降临时，三人带着拓本踏上征途。月光照亮他们的背影，也照亮了石板上尚未完全消失的螺旋纹，只是这一次，纹路边缘已生出细小的嫩芽，嫩芽上顶着的露珠，映着满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