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告白之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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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扶光声音散在风里，“去哪……”

洛闻渊没有回话，专心地扬鞭策马，约莫半个时辰后……

马蹄声戛然而止，盛扶光抬眸，怔住了

月光如纱，笼罩着一处隐于山间的温泉，水面雾气蒸腾。

泉边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细碎的花瓣随风飘落，浮在水面上。

流萤点点，在山坡上的草丛间明明灭灭，与漫天星辰交相辉映。

好美。

“这地方……”

洛闻渊见她眼神惊艳，唇角微扬，“眼熟吗？”

盛扶光转头，正撞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面映着流萤与她的影子，比这漫天星河还要耀眼。

他指了指那温泉周边的小花，“从半叶山移栽过来的。”

那日，盛扶光带着他穿过幽深的山谷，去半叶山采天机草，那山谷中，也有这样一方清泉，他还记得她那时欣喜又怀念的眼神。

珍珠泉？盛扶光想起来了，天机草生长的那抹清泉。

她忽然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漾着流光：“洛闻渊，谢谢。”

她提着裙摆奔向山坡，惊起一片星子般的萤火，野花擦过她的指尖，月华如练洒在山坡上，美得恍如梦中。

洛闻渊站在温泉旁边，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从前不管她冷漠，温柔，慵懒，发怒，都是淡淡的。

哪怕她嗜血之时的模样，都漫不经心，好似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太过牵动她的情绪。

但仔细想想，盛扶光也从十七岁而已。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开怀，原来他的扶光，是这样明亮的姑娘，才像个一个十七岁，不谙世事的少女。

心脏突然揪了一下，他忽然有些懊悔，若是早些带她来，是否就能早些看见她这样笑。

正出神时，眼前忽然晃过一团柔和的光晕。

“你看！”盛扶光不知何时跑回他面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方绢帕，里头裹着几只萤火虫，透过素白的布料散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这么一看，倒像一盏小灯笼。

他轻轻笑道，语气温柔又宠溺，“回去挂在床头，听说这种发光的小东西可以驱散梦魇，睡得更好。”

他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却没想到盛扶光眉心微拧，好像真的在考虑，把这团小东西带回去。

洛闻渊见她这副模样，眼中笑意更深，忍不住揉揉她的头，“想什么呢？”

盛扶光忽然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在想怎么感谢你啊。”

他为她造了这么美的一个地方，还专门把半叶山的野花移栽了过来，她总要做点什么回报吧。

洛闻渊指尖一顿，随即敲敲她的额头，“傻不傻。”

他每次一对她好，送她东西，她都要盘算着怎么感谢回来，这样不好，他不喜欢盛扶光这样，好像一点不愿意欠他人情似的。

盛扶光不解，只听他忽然说道，“你就没想过，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吗？”

盛扶光认真地说道，“可是，你已经还我了。”

“什么？”

他笑道，“我何时还你，又还你什么了？”

盛扶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洛闻渊，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