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狐仙讨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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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呜，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林默不为所动，继续道，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与老狐的意识对话：

“我能感觉到…你的悲伤…你的愤怒…比这被砍伐的山林更深…比这被污染的溪水更痛…”

他指向杂木林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泥土似乎被翻动过的小土包。

“那里…埋着你的孩子…对吗？是被…误入陷阱？还是…被惊扰驱赶时，失足跌死在了沟里？”林默的目光转向旁边那条散发着恶臭的排污沟，又看向孙有才，“孙老板，你场子里的工人，是不是清理过这条沟？就在…半个月前？”

孙有才被林默点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战战兢兢地开口：“是…是清理过…下暴雨沟堵了…清淤的时候…确实…确实在沟底石头缝里…掏出来一只…一只淹死的小狐狸崽子…当时…当时就扔…扔旁边坑里埋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后怕。

真相大白！

老狐仰头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长嗥！那声音穿透云霄，饱含着丧子之痛和对家园被毁的绝望！它看向孙有才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身体微微伏低，银灰色的毛发根根炸起，一股冰冷的、带着实质杀意的气息瞬间锁定了孙有才！

“妈呀！”孙有才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工人们也吓得连连后退。

陈浩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够了！”林默猛地踏前一步，身体虽然虚弱，但精神意志却如山岳般沉稳，硬生生插入了老狐与孙有才之间那无形的杀气场中！他直视着老狐那双充满血丝的琥珀色眸子，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长者！冤有头，债有主！杀了他，也换不回你的孩子！更救不了这片林子！”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给你的族群，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老狐死死地盯着林默，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利爪深深抠进泥土。那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时间仿佛凝固。

林默毫不退缩地与它对视，眼神清澈而坚定，传递着最核心的解决方案：

“第一，孙有才！立刻！赔偿长者族群所有损失！按照市场最高价，赔偿所有非正常死亡的牲畜！立刻执行！”

“第二，以养殖场边界为限，向后退出五十米！将这片杂木林及其周边五十米范围，划为永久保护区！立碑标示，严禁任何人进入砍伐、狩猎、排污！由你出资，聘请专人定期巡护！”

“第三，厚葬你的孩子！请僧人或道长，按最高规格，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超度亡魂！忏悔罪孽！”

“第四，清理这条排污沟！引入污水处理设备！保证不再污染下游水源！否则，天理昭昭，自有报应！”

林默每说一条，孙有才的脸就白一分，但看着老狐那择人而噬的目光，他哪敢说半个不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赔！我赔！保护区！我划！道场！我做！排污！我改！马上改！求狐仙饶命！求林大师救命啊！”

林默的目光重新回到老狐身上：“长者，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散财消灾，还你净土，厚葬幼子，也算赎罪。这片林子，还需要你守护。赶尽杀绝，非智者所为。给彼此…一条生路吧。”

荒坡上，只剩下风穿过光秃秃树桩的呜咽声。

老狐眼中的怒火和杀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悲伤和疲惫。它最后深深地、复杂地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里有审视，有疑惑，也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认可。

它没有再看瘫软如泥的孙有才，而是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那片小小的杂木林。在即将没入林间阴影时，它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抬起蓬松的尾巴，朝着林默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如同拂去露水般，轻轻摆动了一下。

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温和的、带着山林草木清香的灵性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跨越空间，悄然融入了林默的身体。

不是山鬼藤蔓那种滋养修复的清凉，而是一种…更偏向于“灵性亲和”、“自然庇护”的祝福！如同一道轻灵的印记，烙印在了林默的灵魂深处。

老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杂木林中。

那股笼罩荒坡的沉重杀意和冰冷气息，也随之消散无形。阳光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走…走了？”孙有才瘫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衣服。

工人们也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苏晚晴看着仪器上瞬间平复的能量读数，又看看林默，眼神复杂。她刚才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跨越空间的灵性传递！这超出了现有物理模型的解释！project tianji的数据库里，“精怪灵性交互”这一栏，被重重地标上了星号。

陈浩也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默哥…这老狐狸…够邪性，但也…挺讲道理？”

林默没说话，感受着灵魂深处那道新添的、温润的灵性印记，目光却投向了远处养殖场入口的方向。在刚才老狐释放杀意、全场注意力都被吸引的混乱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养殖场锈蚀的铁门外，公路对面的树荫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模糊身影，似乎又出现了那么一瞬！

冰冷、审视、如同观察实验品的目光，再次扫过他的后背！

又是他！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这次，绝非巧合！

“孙老板，”林默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答应的事情，立刻去做。少做一件，后果自负。酬金，打我账上。” 他不再看孙有才，转身就走。

“林大师！您放心！我一定做到！一定做到！”孙有才在后面带着哭腔保证。

回程的面包车在郊区公路上疾驰。夕阳的余晖将田野染成一片金黄。

陈浩开着车，还在兴奋地回味刚才惊险刺激的“人狐谈判”。苏晚晴则抱着仪器，陷入了对老狐生物电信号和那缕灵性传递的沉思。

林默靠在车窗上，看着后视镜里飞速倒退的景物和远处那片已恢复平静的荒坡。灵魂深处，山鬼藤蔓的滋养与老狐的灵性印记相互交融，带来一种奇特的安宁感。

然而，这份安宁之下，是冰冷的暗流。

鸭舌帽…连续的窥视…精准的时机…

对方在观察他。观察他处理“异常事件”的方式、手段、以及…付出的代价。

是敌？是友？目的何在？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入账短信。二十万。

林默面无表情地关掉屏幕。

钱到了。

但更大的麻烦，似乎也循着血腥味，悄然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