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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虽凭落雁纸发家致富,然而往上数两代,并非造纸世家,而仅仅是小小的徽墨商户,便是“万金侯”称号,也独属于潘令宁的父亲潘怀。
一切得益于温巡的父亲温隐平。
自潘令宁记事起,温巡便是寄居她门庭下的少年郎,她一度以为温巡是表兄,因为母亲待温巡的母亲视同胞姊。
直至温巡七岁开蒙之时,父亲询问温巡,是将来走科举仕途,还是如同潘大哥经营纸坊,潘家愿把一半产业交与他,这是温巡应得的。
她与三位兄长皆在旁亲睹为证,可见爹爹对温巡的器重。
后来她才知晓,温父在世时,经营着歙州的纸竹产业,偶得机缘,拾得五代失传已久的澄心堂纸秘方残本,可他无心造纸,便交给好友潘父。
潘父当时正为家族败落的墨坊发愁,便试以纸业救徽墨,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纸坊越做越大,反而墨坊始终不成气候,从此潘家改业造纸。
潘父对造纸极有天分,当时他接手的不过澄心堂纸残方,经他多年苦心孤诣调试,终得独一无二的落雁纸,冠绝天下,从此潘家跻身歙州商贾大户,他也获封“万金侯”。
在潘家一鸣惊人之时,温家始终守着半山的纸竹产业,且屡拒潘父共营纸坊之邀,甚至甘居门下,仅作为潘家的纸竹呈贡商之一,求得微博利润,养家糊口而已。
温父好善乐捐,不喜积财,不图名利,不求忙碌。他常对潘父说道:“大富大贵出祸端,知足常乐享安宁!”
只是温父也并不能长寿,时年潘家增扩落雁纸产业至江南,温父作为呈贡商,亲历亲劳,四处走访劝桑农改种纸竹,得罪权贵不幸枉死于竹林中,他始终也没有为温巡谋下半分产业。
潘家始终认为亏欠温家,温父过世之后,潘家接济温巡母子,给予温巡远超潘令宁三兄长的器重与帮扶。
温巡似承袭了温父的性子,不争不抢,温和寡言,受恩知恩,从不自倨于人,便是他中了解元,前途大好,潘父把女儿潘令宁许配给他,他也伏膺接纳。
潘令宁自是心悦温巡,两人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这门婚姻,实乃不二之选。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温巡应当同她那般,毫无保留地接纳于她,却从未怀疑,温巡是否喜欢她?是否甘心接受潘父指予的婚事?是否对潘家的纸业,对温父之死,耿耿于怀?
潘令宁依在床头浑浑噩噩地想着,才发现这些年,她竟从未看清过温巡,更不知他平静温和外表下,所思所想皆如何。
额头的阵痛,令她思及半年来的变故——父母双亡,兄长囹圄,大哥病重,乳娘叛她而去,她已无力承受更多!
只存着希冀,但愿是她疑心多虑,她的温巡哥哥若得知她失踪,应当十分焦急,四处寻找吧?
门口传来冰冷的询问声:“人怎么样了,那张脸可还卖得上好价?”
是庄子里的老鸨赵九娘。
潘令宁那日被蒙了脸送进庄子里,见识的第一眼便是浓妆艳抹,风韵半老的赵九娘。
那赵九娘年轻时应该是美人坯子,可惜孽业太多,年老了面相已然改变,笑时一双狐狸眼弯月唇,十分渗人。
“郎中来过几次,擦净了血污,容颜清丽逼人,尚可值百金,可惜鬓额留残疤,只怕不好去掉。”门口把守的女奴回应。
赵九娘愣了一番,直骂:“呸,不值钱的玩意儿!若是去不了疤,便把她扔到鬼樊楼,让她日日接客,兴许死前还能回几个本儿!”
潘令宁不寒而栗,轻轻拉过头枕,拥在怀里。
“也不甚严重,稍以头饰、鬓发掩饰,也瞧不出什么,亦或者,以花妆面靥掩饰,兴许还成了与众不同。”
听闻女奴这么说道,赵九娘才些许满意:“嗯……可曾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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