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点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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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的灯光昏黄得像是随时会熄灭。李耀东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粗糙的墙皮摩擦着t恤，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感，试图压住那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脏。吧台角落，那枚暗绿色的克尔苏加德灵魂石钥匙扣，此刻像一块吸饱了寒气的冰坨，死寂地躺在烟灰缸和空啤酒罐中间，刚才那冰冷刺骨的震动和亡魂般的低语，仿佛只是他神经高度紧张下的一场幻觉。

但指尖残留的、顺着吧台木质传来的那种非人震颤感，还有脑海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充满恶意与饥饿的呓语碎片（“冰……冠……”“蝼……蚁……”），都在疯狂尖叫：不是幻觉！

“……东哥？”张翔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李耀东刚才的反应太突兀了，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你……没事吧？是不是这几天熬太狠了？”

陈行宝也从他那堆“咸鱼”和“矿工”的档案本里抬起头，小眼睛在李耀东和吧台之间狐疑地扫了扫，最终落在李耀东苍白的脸上：“我靠！东哥你这脸色……跟被冰箱冻了仨小时似的！老王烧烤的羊腰子也补不回来啊？要不……歇会儿？”

李耀东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混杂着烟味和泡面味的空气涌入肺里，强行压下翻腾的惊涛骇浪。不能让他们察觉！现在绝对不能！恐慌会摧毁一切！

“没事，”他声音有点发紧，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甚至还带着点夸张的疲惫，“妈的，刚才站起来太猛，眼前一黑，低血糖了估计。胖子，还有糖没？来一颗！”他顺势揉了揉太阳穴，装作头晕的样子，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有有有！”陈行宝立刻从他那百宝箱一样的背包侧兜里翻出几颗皱巴巴的水果硬糖，扔给李耀东一颗，“喏，橘子味的，提神醒脑！”

李耀东剥开糖纸，把橘子味的硬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稍微冲淡了一点口腔里那股无形的寒意。他坐回吱呀作响的破电竞椅，目光重新投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最后清单核对完了？”他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贯的沉稳。

“基本搞定！”张翔立刻接话，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利刃’核心战力，327个账号，全部状态确认完毕，安全令解除，资料归档。‘巧手’专业大师，工程学宗师11人（侏儒7，地精4），炼金大师8人……物资清单也汇总了，胖子那边在弄最终统计。”

“我这儿快了快了！”陈行宝立刻把脑袋埋下去，对着他面前摊开的几个账本疯狂按着计算器，嘴里念念有词，“虫洞发生器成品……一组……两组……卧槽，工程号仓库里居然屯了这么多？这玩意儿以前不是死贵死贵的吗？关服前真当垃圾甩了……基维斯核心……三组半……泰坦神铁锭……我滴个乖乖，这玩意儿都能论组收了？源质锭也有半组了……炼金合剂……大红大蓝……等等，这‘深海水元素’号仓库里堆的‘魔法变异鱼’和‘巨型恐龙肉排’算不算后勤物资？还有‘挖穿艾泽拉斯’那矮子猎人挖出来的‘托维尔考古锤’和‘辛洛斯·诸界毁灭者’模型……这玩意儿能当武器用不？”

“都算！”李耀东斩钉截铁，“后勤分类，全部记录！魔法鱼蕴含微弱净化能量，恐龙肉排是高能量补给品！考古锤和辛洛斯模型……未来探索遗迹、解读古代文字，甚至作为特殊能量载体，都可能有大用！”他脑海中闪过重生前，一把不起眼的考古铲在某个远古符文阵上撬动关键节点的画面。

“行！胖子牌人肉计算机，火力全开！”陈行宝干劲十足，手指在计算器上按出了残影。

时间在最后的数据核对和物资清点中，如同指间沙般飞速流逝。网吧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和陈行宝按计算器的“归零”声此起彼伏。窗外的天色，由深沉的墨蓝，渐渐透出一丝灰蒙蒙的光。黎明将至。

“老赵！老赵！”张翔对着吧台喊了一声，“天快亮了！你这通宵包时是不是该续费了？”

吧台后面，老赵正歪在破旧的老板椅上打着盹，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被张翔一嗓子惊醒，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抹了把嘴角：“啊？哦……几点了？”他眯着眼看了看墙上那个走得慢吞吞的挂钟，“啧，都这个点了？还续个屁！算你们包到早上八点！到点都给我滚蛋！老子要锁门睡觉了！”他没好气地挥挥手，打着哈欠站起身，“啪嗒”一声，把网吧里除了他们角落应急灯之外的其他大灯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