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关服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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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翔也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看着陈行宝操作，又看看李耀东，再看看吧台方向。

网吧里只剩下陈行宝手机屏幕的微光和电脑屏幕的幽蓝。时间，在死寂中继续无情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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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宝捣鼓了半天，沮丧地抬起头：“东哥，查不到！完全查不到！这号码跟不存在似的！防火墙都跳了八百个警告了！妈的，活见鬼了！”

李耀东沉默着。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个堆满了档案本、物资清单和空泡面桶的桌子旁。他伸出手，拿起了那个被随意放在一堆图纸上面的东西——一个巴掌大小、由几个粗糙的金属齿轮和螺丝钉勉强拼凑起来、还连着几根裸露电线的简陋玩意儿。

那是他前两天，用刚收的一个地精工程学小号，在游戏里按照图纸，花光了那小号仅存的所有材料，才勉强搓出来的——便携式虫洞发生器原型机（一次性试验品）。

这玩意儿在游戏里就是个玩具，只能随机传送到艾泽拉斯的几个主城，而且大概率失败或者卡在半空。但现在，握着这个冰冷粗糙、带着机油味的小东西，感受着指尖下那些劣质金属的凹凸棱角，李耀东的心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墙上那面在昏暗中依旧隐约可见的锦旗，扫过墙角沉默的奥金斧模型，最后落在张翔和陈行宝紧张而充满信任的脸上。

“查不到就算了。”李耀东的声音异常沉稳，他掂了掂手里那个简陋的虫洞发生器模型，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近乎疯狂的弧度，“管他是谁打的电话！钥匙……我们确实有！”

他举起那个粗糙的小玩意儿，在昏暗的光线下，它那裸露的电线和齿轮闪烁着微弱而奇异的光泽。

“时间是不多了。”李耀东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网吧的昏暗，仿佛看到了窗外城市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以及那黑暗尽头即将撕裂现实的……艾泽拉斯！

“但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好了！”

“现在……”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和恐惧：

“让我们……迎接新版本！”

“迎接新版本！”

李耀东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火的战锤，狠狠砸在网吧昏沉黏滞的空气里。简陋的虫洞发生器原型机躺在他掌心，裸露的电线在屏幕幽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齿轮咬合的缝隙里似乎还残留着地精工程学那刺鼻的机油味。这玩意儿在游戏里是个笑话，但此刻，握在手里，却奇异地成了某种锚点，将狂跳的心脏和翻腾的思绪死死钉在当下。

张翔和陈行宝被这五个字震得愣了一瞬，随即，一股滚烫的、混杂着豁出去的热血和背水一战的狠劲儿，猛地冲散了刚才那通诡异电话带来的惊疑。

“妈的！干了！”陈行宝一巴掌拍在油腻的桌面上，震得几个空泡面桶一阵乱晃，小眼睛里凶光毕露，“管它新版本是啥！咱仨就是开荒团！胖子我第一个冲！”

张翔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缓慢地点了点头。他拿起桌角那半瓶没喝完的、早就没了气泡的廉价可乐，拧开盖子，对着李耀东和陈行宝举了举，眼神沉凝如铁。一切尽在不言中。

角落那盏应急灯的光，昏黄而执拗地笼罩着他们仨，在身后墙壁上投下三个拉长的、扭曲却异常坚定的影子。墙上，红彤彤的锦旗在昏暗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雪中送炭情义重”几个字被阴影吞噬了大半，却仿佛依旧散发着无形的暖意。靠墙的奥金斧模型，斧刃上的锈迹在微弱光线下，竟隐隐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金属被低温淬炼后的幽蓝光泽。

时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流淌得格外缓慢，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