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襄阳谋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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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庞统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程昱的鼻子骂道，“程仲德！你老糊涂了还是曹操老贼失心疯了？让我家主公自缚请罪？还割地献图？交出陆逊蒋钦？做你的春秋大梦！有本事让曹阿瞒再提十万大军来攻！看老子能不能把他剩下的牙都敲掉！”

诸葛亮面色沉静，眼中却寒光闪烁：“仲德公，魏王此令，不觉得太过儿戏，欺人太甚么？陆逊、蒋钦乃我军将士，下落不明，岂能交出？所谓‘冀州神器’，更是无稽之谈！至于割地献图，自缚请罪…呵，魏王莫非以为，我荆襄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刘晔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冰刃般刺向程昱：“程昱，回去告诉曹操。想要陆逊、蒋钦？可以！让他先把夏侯恩的人头送来！想要图纸？让他拿冀州鼎来换！想要南阳、江夏？让他亲自提兵来取！至于让我刘晔请罪…”他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除非…他曹孟德有本事，踏着我荆襄十万军民的尸体，走进这襄阳城！”

“大胆！”程昱身后的护卫怒喝，手按刀柄。

厅内刘晔的亲卫也瞬间拔刀，怒目而视！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程昱却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收起帛书，慢条斯理地说：“刘荆州何必动怒？魏王深知荆襄刚烈，故…还有一言相告。”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诸葛亮脸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魏王言：若不应允…则即刻将陆伯言在邺城地牢中，所绘制的铜雀台地宫密图及…其所交代的‘荆襄细作名单’，公诸天下！并言明，此图此名单，乃陆逊为求活命，亲笔所绘，亲口所供！届时，不知刘荆州麾下将士，作何感想？那些潜伏北地的忠义之士…又将如何？”

“你…血口喷人！”庞统气得浑身发抖。这简直是诛心之毒计！一旦此消息散播，无论真假，都将在荆襄内部和潜伏力量中，种下猜忌的种子！陆逊忠勇之名将彻底污损，那些潜伏者更是会人人自危！

诸葛亮瞳孔骤缩！曹操此计，毒辣无比！攻心为上！他立刻意识到，程昱此来，索要陆逊是假，真正的目的，就是抛出这份真假难辨的“密图名单”，制造混乱和猜忌！

“程仲德！”诸葛亮的声音冷冽如冰，“离间之计，未免太过拙劣！陆伯言忠义无双，岂会屈膝事贼？此等伪造之物，岂能撼动我荆襄军民之心？魏王若欲以此相胁，徒惹天下人耻笑！”

“伪造？”程昱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是与不是，诸葛军师心中自有明断！陆逊亲笔所绘地图，其笔迹、其标注的机关暗哨，与铜雀台地宫分毫不差！至于名单…呵呵，其中几人，恐怕此刻就在这襄阳城中吧？”他目光如毒蛇般扫过厅内一些官员，吓得那些人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够了！”刘晔猛地一拍案几，声震屋瓦！他死死盯着程昱，眼中杀意沸腾，“程昱！收起你的鬼蜮伎俩！陆逊是忠是奸，我刘晔心中自有公论！荆襄军民，亦非尔等可欺！曹操若敢散播谣言，污我忠良，害我义士！我刘晔在此立誓！穷尽此生，必亲提大军，踏平许都！将他曹氏满门，挫骨扬灰！滚！给我滚出襄阳！”

强大的气势混合着滔天的杀意，让程昱也感到一阵心悸。他深深看了刘晔一眼，又瞥了一眼面色沉凝的诸葛亮，知道今日威逼的目的已部分达到（播下猜忌的种子）。他冷哼一声：“刘荆州好自为之！魏王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们走！”说罢，带着护卫，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满厅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程昱走了，但他抛下的毒刺，却深深扎进了荆襄的心脏。陆逊“叛变”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程昱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开始在襄阳城中悄悄流传。虽然诸葛亮和庞统极力弹压，严惩了几个散播者，但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悄然生根发芽。甘宁水军中的复仇怒火，襄阳城内的猜忌阴云，如同两股即将交汇的浊流，让刚刚经历大战的荆襄，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内部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