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文若醒 鼎非其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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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州牧府，密室。

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药草苦涩与精神高度紧张后的余烬。摇曳的烛光下，荀彧的魂体悬浮着，比之前凝实了许多，玄黄之气流转，魂基稳固，不再有消散之虞。然而，他那双曾经蕴含宇宙星辰、洞察世事人心的眼眸，此刻却空洞得如同两口深井，茫然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诸葛亮、庞统、华佗，以及刚刚被紧急救治、安置在软榻上依旧昏迷的黄承彦。

“文若先生？”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在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找到熟悉的智慧火花。

荀彧的魂影微微转动，视线落在诸葛亮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温和与深邃，只有纯粹的陌生和一丝孩童般的困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华佗捻着银针，眉头紧锁：“魂基虽固，灵台蒙尘。神识受那诡异力量冲击，记忆智慧…恐遭封禁或抹除。如同…白纸一张，需从头认知。何时能恢复…老夫亦无把握。”他语气沉重，这结果比魂飞魄散好，却同样令人心碎。失去记忆与智慧的荀彧，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定鼎江山的王佐之才吗？

庞统看着荀彧茫然的样子，又看看重伤昏迷的黄承彦，一股邪火直冲脑门，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该死的曹操！该死的铜雀台！黄公生死未卜，文若先生变成这样…此仇不报，我庞士元誓不为人！”

就在这时，密室门被轻轻推开，刘晔在侍卫搀扶下，踉跄着走了进来。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在邺城地宫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和力量反噬。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荀彧，看到那凝实却空洞的魂影，眼中瞬间涌起巨大的悲痛和自责。

“文若…”刘晔的声音沙哑哽咽，他踉跄着走到荀彧魂影前，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是我…害了你…”

荀彧的魂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空洞的目光转向刘晔。当他的视线落在刘晔怀中——那枚虽然裂纹遍布却隐隐透出一丝稳定玄黄之气的玉玺时，魂影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狠狠触动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精神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荡漾开来！

“鼎…”一个模糊而艰涩的音节，从荀彧口中吐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众人皆惊！刘晔更是浑身一颤，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文若！你…你说什么？鼎？！”

荀彧的魂影剧烈地波动起来，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疯狂闪回：幽暗的地宫、冰冷的巨鼎、狂暴的力量、毁灭的冲击…他痛苦地抱住头（魂体做出类似动作），口中发出断断续续、不成语句的呓语：

“鼎…假的…不是…气…不对…”

“光…暗…星图…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