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流涌动 西进定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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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的江夏之行，如同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搅动着荆襄之地的暗流。

江夏太守府内，黄祖踞坐虎皮大椅之上，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眼神阴鸷。他听着堂下心腹复述庐江密使（陆逊）带来的消息，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大耳在新野招兵买马，结交豪强？哼，某早就看出此人不甘寂寞！假仁假义，收买人心！”黄祖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杀伐之气，“蔡德珪（蔡瑁）那老匹夫，素来与某不和，若真与刘备勾连……”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一拍扶手，“传令下去！江夏各隘口，严查新野方向来人！凡无某手令者，一律扣押！再派人盯紧襄阳，看蔡瑁那厮有何异动！”

“太守英明！”心腹连忙奉承，又道：“那庐江使者还言，愿以平价售与我军一批精铁箭簇和强弩，以示诚意，共御外敌。”

黄祖眯起眼睛：“刘晔小儿，刚打退周瑜，就想来拉拢老子？不过……他造的弩箭，倒确实犀利。准了！告诉他们，东西要好，价钱要低！若敢耍花样，老子连他庐江一并端了！”贪婪与疑忌在他脸上交织。庐江的军械他想要，但对庐江的戒备，丝毫未减。刘备的威胁被他记在了心里，庐江的“好意”也被他视为别有用心。

与此同时，襄阳州牧府。

蔡瑁捏着一份密报，脸色铁青。密报详细罗列了刘备在新野的种种“逾矩”之举：私自扩军至八千，远超刘表所允之数；与南阳豪强邓氏、樊氏过从甚密，馈赠厚礼；其麾下关羽、张飞多次越境“剿匪”，实为勘察地形；更有传言，刘备遣人频频接触水镜山庄名士，其心叵测！

“好一个刘玄德！表面上恭顺，背地里竟如此狼子野心！”蔡瑁将密报狠狠摔在案上，对着下首的蒯越、张允等人怒道，“此等行径，分明是欲效仿刘晔，割据一方！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蒯越捻须沉吟：“德珪兄息怒。刘备素有仁名，深得民心，主公（刘表）对其也颇为信重。单凭此密报，恐难动摇其地位。需有更确凿之证据，或……令其自露马脚。”

张允阴恻恻地道：“证据？这密报来源虽不明，但所述之事，细查之下未必是假！主公近来身体愈发不佳，若此时刘备再立新功，声望更隆，届时他振臂一呼，外有关张之勇，内有流民之拥，又有徐庶为谋，这荆州……还姓刘吗？但恐怕不姓景升（刘表）公之刘了！”

这话如同毒刺，狠狠扎进蔡瑁心里。他扶持的是妹妹所生的幼子刘琮，刘备的存在，就是对刘琮继承权的巨大威胁！“立刻禀报主公！就说新野流民聚集，恐生疫病，且刘备扩军过甚，已引周边郡县不安！请主公下诏，命刘备即刻遣散部分流民兵勇，并移屯至更北的博望坡，以示避嫌！”蔡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削其兵，移其营，断其根基！

消息传到新野，刘备脸色阴沉。徐庶叹道：“此必是蔡瑁构陷！移屯博望，地狭民贫，更近曹操势力范围，其心险恶！”

关羽丹凤眼含煞：“大哥，蔡瑁老贼欺人太甚！何不……”

“云长勿躁！”刘备抬手制止，强压怒火，“小不忍则乱大谋！蔡瑁此计虽毒，然我若抗命，便是授人以柄。移！但流民兵勇，乃我根基，岂能轻易遣散？可择其精壮，以屯田护民之名，分散安置于新野周边乡野。明面上，遵命行事，暗地里，积蓄力量！元直，速派人查清，这密报从何而来！庐江刘晔……嫌疑最大！”刘备的仁厚之下，是枭雄的敏锐。

而在柴桑，江东水寨。

周瑜虽被暂时闲置，但其心腹遍布军中。关于“刘备欲联黄祖图谋江东”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悄然传入他耳中。

“刘备？联黄祖？”周瑜在庭院中抚琴，琴音陡然转急，带着金戈杀伐之意，“无稽之谈！此必是离间之计！”他虽如此说，但眼中寒芒闪烁。刘备入主新野，其势渐起，本就是江东潜在威胁。黄祖更是江东死敌。这流言虽假，却点出了一个可能——若刘备真在荆州得势，与盘踞江夏的黄祖形成某种默契，对江东确是巨大威胁！他立刻修书一封，密呈孙权，提醒主公务必警惕荆襄动向，尤其是刘备与黄祖之间任何可能的联系。

一时间，荆襄之地暗流汹涌。刘备在新野被蔡瑁压制，如龙困浅滩，动弹不得；黄祖在江夏疑神疑鬼，加强了戒备，对刘备和新野方向的警惕提到了最高；蔡瑁在襄阳志得意满，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已为日后埋下祸根；孙权在江东收到周瑜密信，碧眼中疑云更浓，对荆州局势的警惕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庐江，太守府议事厅。

刘晔已能下榻行走，虽仍显虚弱，但精神好了许多。荀彧魂体凝实了些，静立一旁，如同定海神针。诸葛亮将各方汇集的情报一一呈上，陆逊也详细汇报了江夏之行的细节与黄祖的反应。

“好！三策皆已见效！”刘晔抚掌，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刘备被蔡瑁所困，短期内难以全力扩张；黄祖与刘备互相猜忌，难以联手；江东孙权亦被流言所扰，目光投向荆州。荆襄这潭水，已被彻底搅浑！此正是我庐江西进，火中取栗之天赐良机！”

他走到巨大的荆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