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猫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50章 异国交锋,上善若水,寻安,闲散猫咪,深夜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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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整,会议中心的大礼堂座无虚席。
我站在后台,透过帷幕的缝隙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各国学者、医生、营养师,甚至还有不少媒体记者,都等着听这场关于药膳未来的讨论。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铜药铲——那是我的定心丸。
\"爸,别紧张。\"程明帮我整理着领带,\"您的演讲内容很扎实,一定能打动听众。\"
我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另一侧的郑淮安。他正闭目养神,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在默诵演讲稿。二十年不见,他的头发全白了,但那股倔强的气质丝毫未减。
\"程先生,五分钟后开始。\"会务组的小林匆匆跑来,\"莫里斯先生问您是否需要翻译耳机?\"
\"不用。\"我摇头。虽然英语不流利,但我坚持用中文演讲,由程明同步翻译。药膳是中国的国粹,我想用母语表达它的精髓。
莫里斯走上台,用英法双语做了简短开场。当他宣布\"有请中国药膳非遗传承人程远先生\"时,我的心跳突然平稳下来——就像年轻时第一次在太清观主持法事,最初的紧张过后,反而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宁静状态。
台下掌声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聚光灯有些刺眼,但我没有用准备好的ppt,而是从口袋里取出师父的铜药铲,轻轻放在讲台上。
\"各位朋友,\"我开口,程明的声音随即在会场回荡,\"今天,我想从一个故事开始...\"
我讲述了五十年前,师父玄静道长如何在青城山的雨夜,用这把铜药铲为我熬制第一碗药膳;讲述了师父临终前将《青城药膳录》和这把铲子传给我时说的话;讲述了我如何在成都的小巷里,将药膳带给寻常百姓。
台下的外国听众或许不懂中文,但他们的眼神告诉我,程明的翻译成功传递了故事的温度。
\"很多人问我,\"我继续道,\"药膳的国际化是什么?是把中国的配方翻译成外文吗?是把药材出口到世界各地吗?\"我摇摇头,\"我认为不是。\"
我举起铜药铲:\"这把铲子,在中国熬了几十年的药膳。但在非洲,姆瓦纳医生用它来搅拌木薯药粥;在印度,阿尤什教授用它来调和姜黄奶茶。工具相同,食材不同,但背后的理念一致——用食物调理身体,预防疾病。\"
台下一片寂静,连翻动纸张的声音都没有。
\"药膳的国际化,不是让全世界都喝四神汤,而是让每个民族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四神汤'。\"我指向台下的姆瓦纳、阿尤什和安娜,\"他们才是真正的药膳传承者——不是照搬我的配方,而是理解其精髓,结合本土智慧,创造新的健康饮食。\"
我看到几位年长的中国学者皱起眉头,但更多的外国听众开始点头。郑淮安坐在第一排,面无表情,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什么。
\"最后,我想用师父的一句话结束今天的演讲。\"我环视全场,\"『药无高下,效者为珍;膳无贵贱,适口为佳』。谢谢大家。\"
掌声如雷,持续了很久。我鞠躬致谢,目光却不经意间与郑淮安相遇。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也轻轻鼓了掌,虽然动作很克制。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郑淮安的演讲时间。我坐在台下,准备聆听这位老对手的高见。
\"各位同仁,\"郑淮安的开场白直截了当,\"我不同意程远先生的观点。\"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郑淮安没有用任何幻灯片,而是拿出一本线装古籍,小心翼翼地翻开。
\"这是明代御医龚廷贤所着的《寿世保元》,\"他的英语出人意料地流利,\"里面详细记载了宫廷药膳的制作方法。请注意,每一种配方都精确到'分',每一种火候都精确到'息'。为什么?因为古人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列举了几个例子,证明古方配伍的精妙之处,然后话锋一转:\"程先生主张的'本土化创新',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是对传统的亵渎。就像你不能随意更改中药方剂一样,药膳的配方也不应随意改动。\"
我忍不住皱眉。郑淮安的理论看似严谨,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药膳之所以不同于中药,正是因为它更灵活,更贴近日常生活。
\"我承认,\"郑淮安继续说,\"不同地区的人体质有差异,但这应该通过调整剂量来实现,而不是随意替换主药。如果连基本配方都改了,那还叫什么药膳?不如叫'营养餐'算了。\"
台下开始有小声的讨论。我看到姆瓦纳医生摇了摇头,安娜博士则快速记录着什么。
郑淮安最后总结道:\"药膳的未来,在于回归本源,严格遵循古法。创新可以,但必须在传统的框架内进行。谢谢。\"
掌声比我的演讲时小了不少,但几位中国老专家鼓掌特别用力。郑淮安鞠躬下台,经过我身边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说:\"看,我才是对的。\"
圆桌讨论环节,莫里斯作为主持人,巧妙地引导着话题。姆瓦纳医生首先发言:\"郑教授的观点很有道理,但在非洲,我们根本买不到茯苓、芡实这些药材。难道当地人就没有权利享受药膳的益处吗?\"
\"可以用功效相似的本地药材替代,\"郑淮安坚持道,\"但不能改变基本配伍理论。\"
\"什么是'基本配伍理论'?\"安娜博士突然问,\"程先生书中提到的'五行相生相克'算不算?如果是这样,北欧的浆果和根茎类植物完全可以用这套理论重新组合,而不必拘泥于中国的具体药材。\"
讨论越来越热烈,各方观点激烈碰撞。我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观察着这场辩论。有趣的是,郑淮安虽然固执,但他的反驳并非全无道理;而外国同行们的创新尝试,也确实存在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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