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51页 细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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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头乐呵呵地应着，筐里的蜜露果在夕阳下闪着光，像一颗颗小太阳。

凌霜看着这一幕，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是新沏的，混着果香和肉香，在嘴里慢慢散开。她知道，这日子啊，

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甜甜蜜蜜的，像星枢的灯火，像各宗凑在一起的烟火气，亮堂堂的，暖乎乎的，永远也散不了。

凌霜站在寒玉峰的冰窖前，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突然有点恍惚。冰窖最里面，还堆着从响沙坡带回来的骆驼刺种子，从枯骨滩捡的兽骨箭头，从迷雾泽收的水菱壳，甚至还有从火焰山扒的火山石——这些都是她开荒时顺手带回来的，以前总觉得还有用，现在才发现，好像真的用不上了。

“师父，诸葛长老说新地图还得等阵子，系统提示‘世界边缘在加载’。”小铃铛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举着张纸条，上面是诸葛不亮画的简易加载进度条，才走了不到一半。

凌霜接过纸条，指尖划过“加载中”三个字，淡淡道：“知道了。”她转身往回走，冰窖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像把那些风餐露宿的日子也关在了里面。

阿雪跟在她身后，小声说：“师父，不用开荒了，是不是……有点闲得慌？”

凌霜脚步顿了顿。确实有点。以前天不亮就得起，检查装备、看地图、安排魔傀干活，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睁开眼，除了练法术，好像没别的事可干，寒玉峰的冰雕都被她雕了三遍，连石缝里的冰花都快认全了。

正想着，明辉的传讯符亮了，上面就三个字：“来吃饭。”

星枢的食堂，晚上比白天还热闹。玩家们刚收工，一个个端着碗往桌上凑，你抢我一块灵鸡肉，我夺你一勺水菱粥，笑声能掀翻屋顶。明辉已经占好了靠窗的桌子，桌上摆着李大嘴的酱兔头、西施的牛肉面，还有碗刚炖好的火晶果甜汤。

“可算来了。”明辉给她们仨各盛了碗汤，“尝尝，阿雪新学的，加了点蜂蜜，比火焰山的甜。”

小铃铛早就饿了，捧着碗“咕咚咕咚”喝，甜汤沾了嘴角也顾不上擦：“掌门姐姐，这汤真好喝！比百草谷的醒神汤强，那个有点苦。”

阿雪脸一红：“是师父教我看火候的，说火晶果煮太久会酸。”

凌霜喝了口汤，温热的甜意在喉咙里散开。她看着食堂里闹哄哄的样子——血牙正和铁刀门的络腮胡比谁啃兔头快，诸葛不亮戴着眼镜，给几个玩家讲新画的建筑图纸，连玄天宗的林风都端着碗，凑在【龙傲天本傲】旁边，听他吹“上次在迷雾泽徒手抓鱼”的牛。

“以前总觉得，修仙就得清心寡欲。”凌霜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桌上的人都静了静，“现在才发现，听着这些吵声，比在寒玉峰听冰裂声踏实。”

明辉笑了：“这就叫人间烟火。你看那些玩家，天天喊着要‘飞升’，转头就为了块酱肉跟人吵半天，多实在。”她给凌霜夹了块兔头，“多吃点，以前在外面跑，哪有这么热乎的饭菜？”

凌霜没推辞，咬了口兔头，酱香味在嘴里漫开。小铃铛正跟阿雪比划“上次在回音谷听自己吵架”，俩人手舞足蹈的，差点把汤碗碰倒，凌霜伸手扶了一把，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吃完饭，明辉没让她们走，说：“去寒玉峰泡温泉，我带了新采的安神草，泡着助眠。”

寒玉峰的温泉池冒着白汽，水面飘着几片安神草的叶子，闻着清清爽爽的。明辉靠在池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以前总想着把星枢建得多厉害，现在觉得，能让大家安安稳稳吃顿饭，泡个澡，比啥都强。”

阿雪把脚伸进水里，温热的泉水没过脚踝，舒服得叹了口气：“我娘以前总说，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那时候不懂，现在才明白。”

小铃铛在池里扑腾，溅起的水花打在凌霜脸上。凌霜没躲，反而伸手泼了她一下，小铃铛“哇”地叫起来，扑过去要挠她痒痒，俩人在水里闹成一团，阿雪和明辉看着，笑得直不起腰。

池边的石桌上，放着刚沏的灵茶，茶叶是流云宗送的“云雾尖”，泡在水里舒展着，像一片小小的绿云。明辉给大家续上茶：“尝尝，比你们天天喝的冰泉水有滋味。”

凌霜喝了口茶，茶香混着温泉的药香，心里暖乎乎的。她望着远处星枢的灯火，灵田边的灯笼、炼器坊的火光、传送阵的微光，像撒在地上的星星，亮得踏实。

从那天起，凌霜的日子慢了下来。早上不再是练剑到日出，而是被明辉的传讯符叫醒——“食堂做了灌汤包，再不来就被玩家抢光了”。

第一次被叫醒时，凌霜还没反应过来，看着窗外的鱼肚白发呆。小铃铛和阿雪也揉着眼睛，趴在床上不想动。

“师父，再睡会儿吧，反正不用开荒了。”小铃铛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凌霜刚想说好，传讯符又亮了，明辉的声音透着笑意：“小懒虫们，灌汤包是猪肉馅的，还热乎着呢。”

俩人“噌”地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凌霜就往食堂跑。到了食堂，果然还有一笼灌汤包，皮薄馅大，咬一口汤汁“滋啦”溅出来，烫得小铃铛直吸气，却舍不得松口。

明辉坐在旁边，慢悠悠地喝着粥：“说了吧，热乎饭比冰碴子强。以后天天来，保证你们长点肉——你看阿雪，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阿雪脸一红，摸了摸脸颊：“好像是……”

凌霜看着手里的灌汤包，热气模糊了视线。以前在荒原上，能啃口干饼就不错了，哪想过有天能安安稳稳坐在食堂里，等着热腾腾的包子出锅。她咬了一大口，肉香混着葱姜味，在嘴里散开，比任何灵果都让人满足。

星枢的建筑进度条，每天都在悄悄往前挪。从3%到5%，是玩家们合力盖起了新的炼器坊，比以前的大了一倍，李三锤再也不用光着膀子在外面打铁了；到8%，是玄天宗派来的阵法弟子，帮着扩宽了传送阵，现在一次能过十个人；到12%，是百草谷和蓝婆婆联手，在药园旁边盖了座“炼药阁”，里面摆着两宗合制的丹炉，黑黢黢的看着不起眼，炼起药来却比以前快一倍。

现在到了17%，是因为玩家们在安居园旁边盖了座“学堂”，阿雪和小铃铛当老师，教凡人孩子认字，也教低阶弟子基础法术。

“今天我们学‘凝水术’。”阿雪站在讲台上，手里举着个水球，“像这样，把灵力集中在指尖，慢慢引出水气……”

底下的孩子睁着大眼睛，跟着比划，有个小男孩笨手笨脚，把水球捏成了冰球，急得快哭。小铃铛跑过去，拿着他的手教：“别用劲，像摸小猫似的，轻轻的……”

凌霜站在窗外看着，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孩子们的脸上，金灿灿的。诸葛不亮拿着卷尺在旁边量尺寸，嘴里念叨：“再盖间活动室，冬天冷了能在屋里玩……”

玩家们路过，有的往里瞅两眼，笑着说：“小铃铛老师挺像回事啊！”有的放下块灵米糕，说是“给孩子们当零食”。

学堂里的读书声、笑声，混着外面玩家们的吆喝声，像首没谱的歌，却比任何仙乐都好听。

傍晚的茶会，成了固定节目。明辉搬了张石桌到观星台，上面摆着各宗送的茶——玄天宗的云雾茶，百草谷的醒神花茶，流云宗的风灵果茶，还有星枢自己炒的野山茶。

“尝尝这个。”明辉给凌霜倒了杯野山茶，“阿牛在灵田边种的，说是吸收了水菱的灵气，喝着带点甜。”

凌霜抿了一口，果然有股淡淡的甜，像雾里的水菱香。她看着远处的工地，玩家们正给新盖的仓库上梁，魔傀“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血牙站在房顶上，指挥着往下扔瓦片。

“建筑进度17%了。”凌霜说，“比刚来时像样多了。”

“还早着呢。”明辉望着星空，“等新地图加载完，说不定得盖座更大的传送阵，到时候各宗的人来来回回，这点地方哪够？”

小铃铛啃着风灵果，突然说：“到时候我要在新地图盖个冰雕馆，把响沙坡的骆驼、迷雾泽的鱼都雕出来！”

阿雪点点头：“我要种一片火晶果林，让大家都能吃到甜饼。”

凌霜没说话，却在心里默默想：到时候，得教新地方的人盖能挡风的房子，挖干净的水井，像在回音谷那样，让他们的日子也热热闹闹的。

茶喝到一半，李大嘴端着盘烤串上来，是他新研究的“灵犀烤肉”，用的是星枢灵犀兽的肉，撒了点火焰山的辣椒粉，香得人直咽口水。

“掌门，凌霜仙子，尝尝？”李大嘴笑得眼睛眯成缝，“玩家们说，这叫‘两宗合璧串’，既有星枢的嫩，又有火焰山的辣。”

明辉拿起一串，咬了一口：“不错，比单烤的好吃。”她递给凌霜一串，“你也尝尝，别总喝清茶，偶尔也得吃点重口的。”

凌霜接过来，辣劲在嘴里炸开，带着点烫，却让浑身都暖和起来。她看着观星台下的星枢，灯火越来越密，像片落在地上的星空。

传送阵的光门又亮了，这次是玄天宗的弟子，背着包来参加晚上的“阵法交流会”，包里装着新画的阵图，还有给小铃铛带的桂花糕。

“凌霜仙子！明辉掌门！”弟子笑着挥手，“我们宗主说明天带新收的灵米来，熬粥给你们喝！”

明辉挥挥手：“等着呢！”

凌霜咬着烤串，看着光门里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觉得，等待新地图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有热乎的饭，有暖心的茶，有吵吵闹闹的伙伴，还有每天都在长高的房子，这样的日子，就像那串烤肉，辣中带甜，热乎得让人踏实。

至于新地图什么时候加载完？凌霜喝了口茶，笑了。不急，反正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等，总会有新的故事，在新的地方，热热闹闹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