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雪地营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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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营可穿冰越岭？”她忽然抓住暗卫的手腕，冰甲下的皮肤竟比积雪更冷，却传来真实的脉搏跳动。对方显然一惊，面甲下的睫毛凝着霜花：“星主指处，雪地营可破万仞冰壁。”

昭宁松开手，星芒突然在掌心暴涨，将冰面上的北斗阵映得透亮。她想起慧空临终前画的“三”字——不是三叔，而是父亲常说的“北斗三阵，天枢为引”。苍狼峪有三处冰窟，若按天枢、天璇、天玑方位注入星芒血，必能搅乱敌军水脉。

“带信给父亲。”她扯下颈间玉坠，那是南宫柔留下的半块星芒石，“按星芒阵突围，阵眼在……”指尖悬在冰图上方，突然想起萧战庭教她的“雪夜传讯术”——用星芒血在雪面画阵，只有习过星芒剑谱的人能看见。

暗卫们同时俯身，银鳞甲在雪地上投下十二道星芒状阴影。昭宁咬破掌心，血珠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里竟不结冰，反而顺着北斗轨迹流动，在阵眼处凝成“父”字。星刃忽然窜到她膝头，狼瞳映着血光，将信笺小心叼在口中——这是萧战庭亲自训练的传讯狼，能在暴风雪中寻到主人的气味。

“星芒所指，雪地营死战。”为首暗卫抬手抚胸，银鳞甲发出清越的颤音。十二道身影忽然融入冰棱，再睁眼时已只剩雪地上排列如北斗的十二枚银鳞——那是暗卫们留下的信物，也是萧战庭留给女儿的最后底牌。

雪越下越大，昭宁望着星刃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三岁那年，萧战庭铠甲上落着的血雪。那时她总以为父亲是天上的星子化成，直到看见他褪下铠甲时满身的伤疤，才知道所谓星芒天命，从来都是凡人用骨血在命运里凿出的光。

冰棱上的血珠渐渐凝结，却在月光下透出暖意。昭宁摸了摸袖中改良的袖箭，箭头淬着的麻痹散在低温下愈发凛冽。雪地营暗卫的出现，让她忽然明白父亲为何总在信末画残缺的星图——他早就算准，当女儿能看懂这些暗号时，已足够握紧星芒的权柄。

“小姐，寺里传来消息！”春桃的声音从松林深处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柳氏派了二十个暗卫上山，说是要接您回府守岁……”

昭宁望着掌心未褪的星芒，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冰面，北斗阵的余韵荡起细雪，十二枚银鳞突然同时亮起——原来雪地营的暗卫，从未真正离开。她转身时，白衣已染上风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挺直。

“让他们等着。”袖中短刃滑入掌心，星芒顺着纹路爬上刃口，在雪光中划出细碎的银河，“我昭宁的守岁宴，该让那些总在夜里磨针的人，先尝尝雪地的滋味了。”

冰棱在风中轻颤，远处传来暗卫们特有的唿哨声，像极了萧战庭当年在她睡前哼的北疆小调。雪粒子落在星芒护腕上，化作点点荧光，昭宁忽然觉得，这场从出生就开始的雪，终于要露出它藏在冰层下的剑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