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虚火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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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真填了柴了……”老方瘫坐在冰霜地上，腰疼屁股疼，嗓子眼直冒烟。他瞅着光门重新转起的金红粒子流，又看看巨人残骸那个空荡荡、风灌得呜呜响的破窟窿，嘴里像是含了块冰铁渣子，咂么不出滋味。

冷风卷着雪沫子抽在脸上，他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甩头把眉毛胡茬子上的霜粒子抖掉。“不能傻坐着！”他嘟囔着给自己鼓劲，手撑地想爬起来。掌心按在冷冰冰的霜地上，蹭得满手泥水渣子。他低头刚想拍，动作却猛地僵住——右手心里头！刚才捏糖纸砸门炮、还扛过光门洪流那块地方！

——那块沾着油泥糖渣冻土、被灼出印痕的掌心肉上！

——正“滋滋”地……往外冒一丝极其微弱的……金红色烟气？！

烟气淡得跟灯草烧过似的，混在哈出的白气里几乎看不见。但烟气冒出来的地方，皮肤（或者说冻得发硬的糙皮）底下，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暖红，像半截快熄灭的香火头子，正从皮肉里头往外燎！

“……着了？”老方惊疑不定地把手掌凑到眼前，浑浊的老眼使劲瞪。那红点热源很微弱，却实实在在地透过冰霜泥水渣子在向外辐射热量！像块被破布捂着的暗炭。

嗡——！！！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半空中那扇刚刚“吞了”裴烬的光门陡然剧震！金红粒子流不再稳定旋转，开始毫无规则地抽搐扭曲！如同电压不稳的老钨丝灯泡！原本暖金的光泽里突然掺杂进大片刺眼的紫白电芒！光粒子流互相碰撞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

紧接着！

“滋啦——！哐当！！！”

一声混合着尖锐撕裂音和沉重金属撞击的巨大噪音，毫无征兆地在光门内部炸开！像是有人把一箩筐的废铁零件丢进了高压变压器！

光门核心瞬间爆开一团极其刺目的白光！光芒中，隐约可见——一座巨大、布满焦糊锈迹的煎饼炉台虚影猛地从混乱光粒子中弹射出来！炉台上那圈暗红的加热齿带着熔融状的赤红光芒，在乱流中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混乱的光流吞没！

虚影闪过带来的冲击波狠狠砸在冰台上！

老方被这股无形的巨力带得向后一仰！差点又摔个四脚朝天！

他死死稳住，后背靠上巨人残骸冰冷的舱壁，眼睛却瞪得滚圆！刚才惊鸿一瞥的玩意儿他可太熟了！街坊四邻，谁家摊子底下都差不离！可……可怎么会在这鬼地方？！

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光门内部的噪音和混乱似乎彻底引爆了它下面的Ω刻痕！

嗡！！！

整个冰台剧烈震动！平台中央那片巨大的、刻着Ω漩涡符号的区域，温度骤然飙升！覆盖其上的紫色油垢冰层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肥肉，发出“滋滋”爆响！浓稠的白烟混合着焦糊恶臭腾空而起！

伴随着剧烈的能量冲突，一个极其刺耳、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顽强地从光门深处那混沌漩涡里挤出来，钻进老方的耳朵——

“滋啦……嘎吱……滋啦……”

那不是能量噪声！

是……金属刮擦声？

刮擦的频率、力道、节奏……老方闭着眼都能听出来！

那是……煎饼铲子刮铁鏊子边的动静！！！

“嘶……”老方倒抽一口凉气！冻麻了半天的脑浆子被这熟悉的噪音猛地激了一下！那股埋在他掌心跳的微弱热源“噗”地一声，仿佛被这刮铲声又吹亮了一星点！

“锅……锅活了！”他低吼一声，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不再犹豫，猛地爬起身！拖着摔疼的腿，一瘸一拐却无比坚定地再次朝着那还在剧烈抽搐、光芒乱闪的光门冲去！腰也不揉了，眼里的迷茫被老匠人临危救火般的凶悍彻底取代！

“灶膛子点着了就不能干看着！得铲！不能糊锅！”老方吼着，这次不是咒骂，是透着狠劲的操作指南！他冲到光门正下方，眼睛死死盯住那不断闪烁爆开紫白乱流的光幕！里面的煎饼炉虚影还在挣扎浮现！

根本顾不上那能撕碎人的粒子乱流！老方把那只还在“滋滋”冒微弱暖烟、掌心透红的右手高高举起，对着光门中心那片最混乱的区域——就像是面对着操作台下卡死的锈蚀轴承！

“铲——！！！”他使尽全身力气，嘴里伴随着吼声，同时模仿着脑中那清晰无比的刮铲声——“滋啦嘎吱！滋啦嘎吱！！”

嗡——！

掌心那点透出的微红热源在他全身发力、精神高度贯注于那“铲声”节奏的瞬间，猛地亮了一瞬！一股裹挟着劣质油烟气、铁锈腥味和土渣子气儿的、绝对“人间”的烟火信号流，顺着那灼热的掌心印记，逆着光门爆发的混乱能量逆流而上！

信号流的频率核心——就是那“滋啦嘎吱”的刮铲节奏！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