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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红衣女人发出愤怒的嘶吼。
我趁机掏出兜里所有铜镜碎片,拼成个不规则的圆。当月光透过碎片间的缝隙照在红衣女人脸上时,她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那些光斑像烙铁般在她皮肤上留下焦痕!
\"没用的...\"她狞笑着逼近,\"除非...\"
我猛地将碎片全部按在她胸口破洞处。红衣女人瞬间僵住,无数黑血从伤口喷涌而出。那些血液在空中扭结成痛苦的人形,一个接一个地扑向她。
\"你...敢...\"她的声音开始失真,\"我们...同源...\"
石室剧烈震动起来,棺材周围的十二具女尸突然同时站起。她们捧着的头颅齐刷刷转向我,腐烂的嘴唇开合:\"还...债...\"
最年轻的那具女尸——母亲——突然扑向红衣女人。她腐烂的手指插入对方胸口的破洞,拼命撕扯。其他女尸也一拥而上,像饿狼般撕咬着红衣女人的躯体。
趁这混乱,我冲向太姥姥的残骸。她干瘪的手里攥着个油纸包,打开后是半张黄符和一把小巧的青铜钥匙。符纸上用血写着:\"开匣毁契,血债血偿\"。
石室一角果然摆着个红木匣子,和楼上那个一模一样,但要大许多。当我把钥匙插入锁孔时,整个匣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里面关着什么活物。
\"别...开...\"太姥姥的残骸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会...\"
我没理会她,猛地掀开匣盖。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个头骨,每个天灵盖上都刻着符咒。最可怕的是,匣子底部铺着张完整的人皮——上面纹满了和胡三爷尾巴上一模一样的符文!
\"这是...\"
\"契约。\"太姥姥的残骸发出最后的喘息,\"用十二代...女儿...换...\"
她的话被红衣女人刺耳的尖叫打断。母亲和其他女尸已经将她撕成碎片,但那些碎块像活物般蠕动着试图重组。黑血漫过我的脚面,冰冷刺骨。
匣子里的人皮突然自动展开,像活物般扑向那些碎块。当人皮包裹住最大的一块血肉时,整个石室响起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更多黑血从中涌出。
\"快...走...\"母亲的头颅滚到我脚边,嘴唇蠕动,\"要...塌了...\"
我抓起人皮和头骨匣子往出口跑。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红衣女人的残肢像雨点般砸在背上。当爬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整个老宅突然向下塌陷,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灰尘散尽后,原地只剩下个巨大的深坑。坑底隐约可见那口红棺,但棺盖已经重新合上,十二具女尸手拉手围坐在周围,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我精疲力竭地瘫在地上,打开那张人皮仔细查看。上面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最下方是太姥姥的签名——用她自己的血写的。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整个诅咒的运作方式,\"太姥姥用十二代女儿的血肉养着红衣女鬼,换取力量镇压黄仙...而胡三爷...\"
掌心狐狸烙印突然剧痛,胡三爷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丫头...烧了它...\"
我从废墟里找出半截蜡烛,颤抖着点燃人皮。火焰接触的瞬间,整张皮像活物般卷曲起来,发出尖锐的哭嚎。当最后一块化为灰烬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啸——那是被困的亡魂终于得到解脱。
腿上的黑指印开始褪色,但皮肤上浮现出细小的红点,组成张模糊的女人脸。我知道,这诅咒还没有完全结束...
黎明时分,我站在村口的石碑前。
整个村子已经变成废墟,只有这石碑屹立不倒。当阳光照在碑面上时,隐藏的刻痕显现出来——是太姥姥年轻时刻下的镇压符咒,但已经被某种利器划得面目全非。
\"这是开始...\"我摸着那些划痕,突然注意到石碑底部有个不起眼的小洞。伸手探去,掏出个油纸包。
包里是半块龙形玉佩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太姥姥和个穿蓝褂子的女人并肩而立,两人中间蹲着只赤狐。翻到背面,写着行小字:\"胡秀芝与妹秀兰,出马大典留念\"。
\"妹妹?\"我如遭雷击,\"太姥姥有个双胞胎妹妹?\"
照片突然自燃,灰烬落地组成了个箭头,指向远处的黄皮子坟。那里不知何时立起了个新坟包,上面插着根招魂幡——幡布是用蓝褂子改的!
走近才发现,坟前跪着具穿着红嫁衣的骸骨。她的指骨深深插入土中,像是在挖掘什么。当我扳开那些骨头时,指甲缝里掉出个小小的铜铃——和黄三太爷尾巴上的一模一样!
\"叮铃...\"
铃声响起时,掌心的狐狸烙印突然发烫。胡三爷的虚影浮现在坟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现在你知道了...胡秀芝和她妹妹...一个养鬼,一个通黄...\"
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四周温度骤降。黄皮子坟的土包开始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我后退几步,看到土里伸出只毛茸茸的爪子——是黄三太爷!但它胸口插着把锈迹斑斑的铜钱剑,剑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当年...胡秀兰是我弟子...\"黄三太爷的声音嘶哑难听,\"胡秀芝为了独占...出马仙...把她...\"
话未说完,铜钱剑突然炸裂。黄三太爷的残魂发出最后一声尖啸,化作黑烟消散。与此同时,我腿上的红点人脸突然变得清晰——是那个蓝褂女子!
\"谢谢你...解脱...\"她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但...诅咒...还没...\"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黄鼠狼的骨架从地下爬出。它们像朝圣般围住红嫁衣骸骨,开始用骨头搭建某种结构。当最后一块骨头就位时,我看清了那是什么——一顶微型的花轿!
\"六十年后...\"蓝褂女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当血月...\"
她的话没说完,但我知道意思。这个诅咒每隔六十年就会轮回一次,直到胡家血脉彻底断绝。而我...可能是最后一个。
## 5.
离开村子前,我去了趟祠堂废墟。
在残垣断壁间翻找出太姥姥的梳妆匣,里面的铜镜已经碎裂,但暗格还在。用青铜钥匙打开后,发现里面藏着本薄册子——《胡氏血咒录》。
翻开第一页,是太姥姥娟秀的字迹:\"凡我胡氏女子,生而带咒,死而为契...\"后面详细记载了如何用血脉延续诅咒,以及...破解之法。
最后一页被血浸透大半,但能辨认出关键信息:\"需集齐三物:契约人之皮、守棺者之心、镇魂者之骨...于血月之夜焚于...\"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页脚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和石碑底部的一模一样!
我合上册子,望向远处初升的太阳。腿上的红点人脸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掌心狐狸烙印依然清晰。胡三爷最后的话在耳边回响:
\"六十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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