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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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米拉米斯抬手招来侍女，呈上一枚刻满星轨的泥板：\"此乃'巴别之楔'，记录着大洪水前的文明。吾族与巴比伦同出一源，皆守护着'世界树'的秘密。

贵国《尚书》记载的'九州'，在吾族典籍中是世界树的九根主根，每根根系都连接着不同的智慧族群......\"

\"所以陛下才放任西班牙殖民者在美洲大陆扩张？\"安娜突然开口，眼中闪过秘阁特有的审视之光，\"他们带来的天花病毒，正在屠杀玛雅遗民。\"

水晶灯突然剧烈摇晃，泥板上的星轨竟渗出暗红色液体。塞米拉米斯的羽衣无风自动，翡翠羽毛根根竖起如利刃：\"西班牙人不过是'世界树'的 pruning knife（修枝刀）。

当旧文明腐烂时，必须有新血浇灌根系。就像贵国的'汤武革命'，难道不是以杀止杀？\"

林烨按住安娜的肩膀，防止她触碰腰间的暗器。他望向窗外，宝船的灯火与镜塔的虹光交相辉映，在海面织成巨大的太极图。\"大华的'天下为公'，不是征服，而是共生。

\"他解开锦袍，露出内衬的\"十二章纹\"——日、月、星辰、山、龙、华虫，每一样都与古巴壁画中的符号遥相呼应，\"陛下看这些纹样，与贵国的'世界树七圣徽'是否相似？\"

塞米拉米斯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权杖水晶中浮现出大华长安的市井画面：朱雀大街上，粟特胡商与玛雅使节正在交换星象图；兴庆宫里，身着羽蛇纹华服的舞者与大华乐官共奏《云门大卷》。

\"原来......预言是真的。\"他喃喃自语，\"当双生花在世界树根系重逢，古老的封印将被打破......\"

突然，地面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安娜的玉镯发出刺耳尖啸，密室穹顶的水晶灯纷纷爆裂。塞米拉米斯冲向星图墙，按动某个隐藏机关，

墙面缓缓打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阶梯两侧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大华与古巴文字对照的《创世记》。

\"跟我来。\"国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迫，\"你们必须亲眼看看，被掩埋三千年的真相。\"

破晓·世界树的根系

石灯依次亮起，照亮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林烨数到第三百六十级时，空气突然变得温润如玉，隐约有流水声从极深处传来。

安娜的玉镯光芒将前方照成青白色，只见洞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甲虫，排列成复杂的神经网络。

\"这是'地脉之网'，连接着全球的智慧中枢。\"

塞米拉米斯的权杖发出荧光，甲虫群随之变幻出各大文明的标志性符号：埃及的安卡、印度的卍字、大华的太极......最终汇聚成三重螺旋，\"三百年前，贵国的郑和船队曾抵达加勒比，与吾族交换了'地脉共鸣仪'。可惜后来......\"

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轰鸣淹没。阶梯尽头出现巨大洞穴，洞顶垂下的钟乳石竟全由水晶构成，在地面投下璀璨星图。

而在洞穴中央，赫然是直径百丈的巨大树桩——树皮上的纹路与大华的《洛书》完全吻合，断裂处露出的木质纹理，竟呈现出世界地图的轮廓。

\"这是......世界树的残根？\"林烨感到呼吸急促，树皮缝隙中渗出金色树脂，

每一滴都映出不同时代的战争画面：罗马军团与迦太基战象、蒙古铁骑踏过巴格达、西班牙征服者焚毁玛雅神庙......

\"五百年前被玛雅祭司斩断。\"塞米拉米斯拾起一块树皮残片，上面刻着羽蛇神与烛阴搏斗的画面，\"他们以为杀死古神就能阻止预言，却不知世界树的根系早已与人类文明共生。

现在，你们的宝船带来的不仅仅是丝绸与瓷器......\"他指向洞顶，水晶钟乳石上浮现出西班牙舰队的剪影，\"还有新时代的胎动。\"

安娜突然指着树根断裂处，那里有枚嵌在年轮中的青铜箭镞，样式属于大华商周时期。\"当年穆天子的船队......\"她的声音发颤，\"他们真的到过这里？\"

塞米拉米斯点头，权杖轻点树根，某圈年轮突然发出金光，

浮现出甲骨文与巴别文对照的铭文：\"'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贵国商王朝的祖先，正是世界树根系的守护者之一。\"

地面震动突然加剧，树根缝隙中渗出的金色树脂开始沸腾。林烨想起《大同书》里的预言：\"天下大同之日，便是世界树重焕生机之时。

\"他握紧安娜的手，玉镯与权杖的光芒在树根上方汇集成光球，照亮了洞壁上最后一幅壁画——画面中，大华的龙与古巴的羽蛇缠绕着世界树，共同托起新生的太阳。

\"陛下可知，大华为何能延续千年文明？\"林烨望着沸腾的树脂，想起长安朱雀门上的\"天下为公\"匾额，\"因为我们始终相信，文明的价值不在于征服星辰，而在于守护每一条根系。\"

塞米拉米斯沉默良久，从颈间摘下翡翠羽蛇吊坠，放在林烨掌心：\"带这个回大华。当西班牙的炮火点燃加勒比时，希望贵国的'仁'之剑，能斩断仇恨的锁链。

\"他望向洞穴深处，那里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世界树正在苏醒，而我们......不过是它枝头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