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章 浪子折戟,那年雨飞雪冷,北羽宸,深夜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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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他猛地抬手,将御案上一个羊脂白玉镇纸拂落在地!玉器碎裂的清脆声响惊心动魄!碎玉与琼浆飞溅如雨!九龙御座上盘旋的金龙仿佛在这一刻怒目圆睁!
“放肆!”轩辕樉霍然站起!玄色龙袍的广袖带起一股凛冽罡风!他身姿挺拔如山岳,此刻却带着灭顶的威压与寒意,那目光扫过周烨,不再是看向臣子,而是如同睥睨一只玷污圣物的卑劣蠕虫!
“安陵瑶!”帝王的声音带着斩断一切的金戈之音,清晰无比地点名,每一个字都似冰刃凿刻殿柱,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乃南离仁宗膝下帝姬!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奉两国结好之盟,北上为宾,驻跸我朝,是以贵客待之!”目光骤然转向阶下那抖如筛糠的赭石身影,森冷寒冽,字字诛心:“你一介微末之臣,不思君恩报国,反趁其救储君功成、伤体未愈之机,于这九重宫阙、群臣宴饮之地,恬不知耻,口出狂言,妄动非分之想!”
他猛地一指周烨,帝威如狱,雷霆之怒彻底倾泻:
“谁人予你的狗胆?!竟敢假功臣之名,行觊觎染指之实!视天家尊严为瓦砾,视两国盟信为无物!真当朕眼盲心瞎,满朝公卿皆是摆设不成?!”
“陛下!舍弟他……”襄妃傅琼华失声惊叫,面上的从容粉饰瞬间龟裂,手中赤金酒杯“哐当”一声失手滑落!殷红的酒液如同污血溅上她华贵的石榴裙摆!可她尖锐的辩解刚起个头——
“闭嘴!”轩辕樉目光如冷电般扫去,只一眼!那目光中的警告、憎厌与帝王不容置疑的凛冽杀伐,如同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扼住了傅琼华的咽喉,将她所有未出口的狡辩与色厉内荏彻底掐断!她僵在那里,脸上血色尽褪,像一朵骤然被寒霜打蔫的妖异牡丹。
帝王的怒火重新聚焦于周烨,如同天罚的烈焰要将亵渎者焚为灰烬:“好个‘倾慕’!好个‘怜惜’!周烨,你口口声声赞安陵公主贞烈无匹,可你这般行径,却是将北乾皇室的脸面、南离帝姬的清誉、连同她昨日豁出性命救下储君的忠勇赤忱,一并踏在泥泞之中肆意污损!”
他声音陡然拔至最高,如同龙吟贯日,震得整个紫宸殿簌簌发抖,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此等恶行,非为求聘——”
“乃‘亵渎天家’!”
四字落下,如惊蛰春雷炸裂于死寂的冰面,又如丧钟长鸣敲碎虚幻的妄想!
“陛下饶命!臣冤……”周烨彻底瘫软如烂泥,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嚎求饶,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再不见半分侍郎的体面。
“来人!”轩辕樉已不再看他那副丑态,声音决绝如断冰切玉,带着定鼎乾坤的至高意志。
“奴才在!”御前大总管张德全连滚爬跪倒御前,头磕得砰砰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传旨!”轩辕樉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律,字字千钧,轰然砸下:
“吏部侍郎周烨,殿前狂悖失仪,罔顾君臣大义,口出淫秽狂言,亵渎贵主,大逆不道!褫夺其侍郎职衔,革除一切功名!其祖上所袭‘恭懿伯’爵位,即刻削除!收回御赐府邸、食邑、田庄及一切恩赏之物!念其父周赟早年略有微劳,免其死罪!”帝王冰冷的语调毫无波澜,仿佛在宣判一只蝼蚁的命运,“着即贬为庶人!押解出京,流徙陇西戍边!无诏永世不得回京!其家族亲眷,三代之内不得入仕!倘敢抗旨——”
他目光森冷如霜刀,扫过瘫软在地的周烨:
“立——斩——不——赦!”
“遵、遵旨!”张德全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慌忙叩首,连滚带爬地退到殿门处,用尽全身力气嘶声传令,尖利的声音里满是哭腔与恐惧:“陛下口谕!周烨殿前狂悖失仪,罔顾君臣大义……褫职削爵……贬为庶人……流徙陇西无诏不得回……其族三代不得入仕……抗旨立斩……”
殿外侍卫如狼似虎地涌入,粗暴地将那滩瘫软的赭色烂泥拖起,像拖一条死狗般往外拖去。求饶声、哭嚎声、靴履拖沓声混杂着那刺耳的宣旨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哀鸣,渐行渐远。
满殿死寂,针落可闻。群臣皆跪伏于地,冷汗涔涔,不敢抬头。襄妃周琼华瘫坐于椅上,面无人色,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痕和恐惧撕扯得斑驳陆离,华贵的裙裾上那片酒渍如同毒蛇般蔓延,她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尖掐进硬木中渗出血丝而不自知,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在这场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惊惶无措的目光漩涡中,安陵瑶缓缓地、极其标准地伏下身去,额头轻触冰凉坚硬的金砖地面。这个姿态将她的面容彻底掩藏。
额心之下,是金砖的冰冷和坚硬。
无人窥见的角度,那枚簪于发间的素银小簪顶端的米粒大小的珊瑚珠子,正因主人身体不可控的微微战栗,而如风吹露水般,急促不休地轻轻震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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