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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卑鄙与否,是否肮脏与龌龊,与他的实力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就像眼前的炬,那眉心爆发的一点光芒,却让众人仿佛瞬间看到了宇宙的生灭轮转。
那一点光芒,当真可以涤荡世间万物,它带来的是破灭,同时从破灭中走出的是新生。
这一刻,炬再次有了规则掌控者的尊严,一切似乎都不可逆,一切似乎即将回到最初的原点。
众人愕然,他们显然低估了炬的决心,他们显然低估了一尊古老神只爆发的疯狂。
陶罐依旧在许阳头顶浮沉不定,罐体上更是演化出世间的千姿百态,犹如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
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对上的是一双双出奇平静的眼睛。可那一双双眼睛里很快透露出了不安,他们同样看出了许阳眼底的决绝。
只是还不等众人的惊呼出口,云天宫陶罐便骤然爆发出强劲的吸力,所有人纷纷被吸入陶罐中,苍茫回首间,只看见许阳不甚宽厚的肩膀。
火炜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她想责骂许阳是骗子,说好的长相厮守呢?说好的同生共死呢?说好的相濡以沫呢?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来得及看见许阳抬起手转动了腕间的那根红绳,虽然已经陈旧得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却依旧牵动着两颗心,哪怕隔了生死之遥。
回首望着眉心光芒逐渐炽烈的炬,许阳忽然明白了炬这尊神只真名的含义,讽刺的是,他不是要照亮这时间,而是毁灭,是毁灭后的重塑。
体内大河奔涌,那口古井的井水更是仿佛要沸腾一般,疯狂的规则之力运转到极致。不到最后一刻,许阳从没想过放弃。
古井旁的老桃树更是枝叶沙沙作响,作为灵体的许夫子神色凝重地甚至忘了手中的烟袋,就那么直直盯着许阳,一言不发。
就连小院中古井旁的那方石磨都开始缓缓转动起来,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不断充塞着许阳的体内空间,压缩到极致的灵力化作了淅淅沥沥的雨水,看上去天地间雾霭沉沉。
还会有后来人循着自己的脚步走到这里吗?或许吧,谁又知道呢。许阳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体内的那座孤峰破体而出,悬浮在头顶,准备殊死一搏。
炬的眉心愈发光芒万丈,璀璨到极致的升华便是毁灭。许阳头顶瓦罐和孤峰,手中持剑,缓缓向着那璀璨光芒的中心走去。
无数条大道法则在这一刻从来没有过的清晰,每一步深入都是对法则的极致领悟,许阳手中重铸的断剑更是兴奋得嗡鸣不止,仿佛要重铸往日的荣光。
可纵使如此,许阳面对炬散发的愈发炽烈的光芒,依旧感觉犹如蚍蜉撼树,犹如一滴雨水即将跌落汪洋。
炬,一尊远古的神只,一尊放逐了神格的神明,拼着破碎这具法则之身,所爆发出的能量当真势不可当。
或许他希冀有一个新的契机,重新唤醒神格,而他将再次复苏重现这片空间。可是那时的他还是现在的炬吗?
许阳再次苦笑一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到了这时候,自己还有心情考虑炬,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收摄心神,许阳紧了紧手中的长剑。那便做过一次吧,哪怕只能出手一剑,可这一剑毕竟是人族递向神明的一剑,就让这一剑同样璀璨地绽放吧!
汹涌澎湃的灵力调动周身法则之力灌注剑身,许阳合身冲天而起,犹如飞蛾扑火般冲向那璀璨光芒的中心。
可那是什么?本来已经心无一物的许阳忽然感觉鼻尖传来阵阵熟悉的味道,那是青青绿草散发的幽香,混合着泥土的香气,自然而亲近。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却寂静无声得有些可怕。
恍然间,一片绿草蓦然出现,磅礴澎湃的能量翻涌也不能摧毁这柔弱的绿叶分毫,哪怕它周身没有一丝气机波动。
看似缓慢,实则迅如流光,那片青草叶化作一道青翠的流光,射向了光芒最为炽烈的深处。
叮的一声轻响,仿佛有轻微的碎裂声传来。许阳睁大了眼睛,愕然发现那原本璀璨到极致,随时都可以吞噬一切的光芒正在逐渐消散,徒留眼中剩下的阵阵刺痛。
那一叶草穿透了炬的眉心,去势不歇,更是刺穿了炬身后的虚空,一枚满是玄奥花纹的神格跌落,径直冲入炬的身体里。
炬踉跄着单膝跪地,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恐惧和不甘,夹杂着无尽的愤怒望向了云端。
仿佛是再也无法承载那厚重的甲胄,细密的机栝声中,那座破败不堪的大殿重新出现在眼前,只是看上去更加显得破旧,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大殿外,原本荒芜的焦土不知何时已变得绿草如茵,在这废土之滨硬是勾勒出了一抹生机盎然。
陶罐中的众人纷纷跌落,诧异地看着绿草青青的山巅,一时间还没转过念头来。
只有火炜第一时间跌跌撞撞跑向那道熟悉的身影,掌心相合十指相扣间,熟悉的温度再次传来,眼泪却不受控制般潸然落下。
而炬就那么怔愣地站在大殿前,茫然无措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自己重新变得枯瘦如鸟爪的双手,感受着自己都能闻到的腐朽的气息,眼中绝望的神色更浓。
这一刻,神明的尊严彻底被击碎,荡然无存。他甚至连自我毁灭都做不到,更像是一具挂在墙上的玩偶,偶尔被人牵动着走上几步,更长的时间里,他只能无奈独自对抗着岁月的侵袭和流逝,直到慢慢腐朽,慢慢死去。
这对神明而言,无疑是最为残酷的惩罚,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许阳好不容易拭去了火炜断线珍珠一般的泪水,抚平了火炜眼角的嗔怒,抚平了火炜眉心的心悸,便对上了吉吉愈发深邃的目光。
吉吉的毛发重新恢复成了白色,没有一丝杂色,就像最初认识的白猿一样,可许阳分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变化。
浑身白发的白猿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年长的智者,眼里竟然莫名多了几分成熟的睿智,静静看着许阳。
“我们终于再次相见了。”吉吉的声音里竟也莫名多了一分成熟。
难道被陶罐收进去再放出来就算一次离别吗?如果这样,也算再次相见了。许阳张了张嘴想要和吉吉说些什么,却见白猿安静地退后隐入众人之间。
至于老黑依旧没心没肺般来回驰骋,顺拐着左摇右晃地从左跑到右,从东跑到西,长长的马尾像是一杆迎风扯起的大旗。
忽然身上一重,老黑龇着牙表达着愤怒,待看清背上的吉吉后又莫名地安静下来。
就连老黑自己都说不清楚,他抗拒任何胆敢骑自己的人,哪怕是许阳也一百个不情愿,可就是对白猿吉吉没有丝毫抵抗,于是一马一猿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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