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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间的红绳有的地方已经磨得发白,失去了原有的鲜艳光泽,可在许阳眼里却愈发显得尤其珍贵,那些岁月的痕迹里分明记述着曾经甜蜜的过往。
所以,哪怕是火炜——红绳原来的主人取下它,许阳也是有着万分不舍,目不转睛地望着火炜一点点将有些松散的红绳重新编织好,又轻巧地系在了腕间。摩挲着腕间的红绳,曾经的过往便一帧帧重现。
虽然重伤初愈,虽然脸色看起来还是有着病态的苍白,可火炜还是愿意坐在树下吹着风,看着许阳一道道认真雕刻着手里的木雕。
木坯上簌簌掉落的木屑早已偏离了它们原有的生命轨迹,一把刻刀便是它们命运的转折。望着许阳安静专注的侧脸,火炜总能感到心安,如果生活一直这样平淡走下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树下的另一侧,一张躺椅上,庄妙可微闭双眼,感受着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免睡意蒙胧。
怀中的手炉里,淡淡的熏香气息中,袅袅青烟飘摇而上。
可细微眨动的眼皮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烦躁不安,虽然极力掩饰,却始终无法抵挡那犹如实质的两道目光,就像两把刷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刷了个遍。
不用睁开眼,庄妙可也知道那是谁,毕竟除了那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目光会有如此的侵略性。
手中的香炉忽然开始变得滚烫,闭着双眼的庄妙可只好暗自安抚,才逐渐缓慢恢复如常。
裴栀的手很稳,所以握刀的时候更稳,因为她的心很静。貌似迄今为止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她的心境,所以她很少心情烦躁。
可看着眼前躺椅上的女人,裴栀纵使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哪怕强忍着不去看她,可脑海里还是总会有对方的身影出现,无端扰乱心弦。
裴栀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否出了问题,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不要说眼前的是女人,就算是男人,她也从来不会假言令色,能让她感兴趣的,好像只有她手里的长刀。
每每握住刀柄,就像是握住情人的手,挥出的长刀便似是情人般的温柔,温柔到能让对方糊里糊涂就做了刀下亡魂。
既然避无可避,那索性直接面对。
就当裴栀伸出的纤细白嫩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庄妙可吹弹可破的脸蛋,早已按捺不住的庄妙可倏然睁开了双眼,恼怒的目光就像是两把锥子,刺得裴栀不自觉地讪讪收回了手。
嘿嘿。
裴栀干笑两声,旋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就那么张着嘴巴望着躺椅上的女子。
手中的长刀嗡鸣,似是顽皮的孩子般不耐烦,随时要脱手飞出。
而庄妙可同样微微张大了嘴巴望着裴栀,就像望着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明明初次相见,可那来自灵魂的震颤却无论如何都骗不了人。
“你……”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她们都想要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在对方开口后又齐齐闭上了嘴巴。
“我们见过?”片刻的凝滞后又是几乎同时开口,两个女人再次齐齐闭上了嘴巴,眼里却多了难以掩饰的震撼。
一时间,除了树后许阳刻刀发出的簌簌声响,空气竟然变得安静,安静得甚至有些压抑。
纤细白嫩的手指再次握紧了刀柄,在庄妙可神色如常的注视中,裴栀挠了挠头,拄着长刀站了起来。
最后看了眼眼前的庄妙可,裴栀忽然感觉内心的烦躁几乎要压抑不住,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或者一个人安静的大醉一场,又或者找人痛快的打一架……
斜倚躺椅的庄妙可望着渐行渐远的裴栀,莫名地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自己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细细思量下,却又茫无头绪。
莫非,自己的灵魂受损还未彻底修复,抑或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一阵破空声传来,一只玄鸟振翅飞来,意外的是仿佛丝毫不畏惧眼前的人,径自围着庄妙可盘旋飞舞,偶有啾啾鸣叫声传来,声声入耳。
庄妙可伸出一根手指,那盘旋飞舞的玄鸟便似有灵性一般,盘旋了几下,便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倏然站立在庄妙可的指尖,圆圆的脑袋歪着,漆黑油亮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于是,手指轻轻抚摸过玄鸟后背油光水滑的羽毛,庄妙可因为裴栀的出现而莫名烦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可很快,精通丹道法则的庄妙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指尖那明明生机盎然的玄鸟的生命似乎正在飞快流逝,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仿佛即将走完一生。
终于,最后一丝生命的波动彻底地消失了,庄妙可呆呆望着指尖变成一只木雕的玄鸟,怔怔出神。
一袭红衣从树后转出,早已没了少女跳脱灵动的火炜缓步走出,笑吟吟望着怔愣的庄妙可,伸手接过了指尖那早已重新变成木雕的玄鸟。
依旧一身灰袍的许阳环住了火炜的腰身,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木雕,那一块毫无生机的木头眨眼间便又重新化为一只玄鸟,啾啾鸣叫声中飞入了云端。
许阳轻咳一声,携着火炜缓步出了院子。啾啾鸟鸣声中,脚步声渐行渐远。
造化之力。
原来,那个男人对于法则的领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已经达到能够创造生命的地步了吗?自己和他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了。
有那么一瞬间,庄妙可似乎又重回了那名为函谷的星空古城,重回那星空古城后的那方世界,重回问道学宫那些青葱岁月。
曾经的懵懂少年,如今已经可以行走在星空下,带着人族的希冀,带着对祖先的追思,带着对星空的畅想,一路前行。
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在庄妙可的眼前晃了晃,重新将庄妙可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定睛望去,便对上了子非鱼面目姣好如女子过分妖异美丽的一张脸。
不远处,佟虎、石头和阿木脑袋扎成一堆,翻过来调过去看着二皇子子非鱼送过来的皇家的夜宴请柬。
庄妙可摩挲着手中的手炉,淡淡的熏香气息依旧,袅袅青烟缓缓随风飘向北方,依稀可见巍峨壮观的皇宫。
虽然人、妖、神三族并立,可作为东疆大陆人族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皇家依旧如世俗一样神秘莫测,不免让人心向往之。
穿过重重的宫殿楼阁,总能感受到一股股强大的气息隐匿其间,加之一道道高墙的禁锢,整个皇宫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笼,让人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
走过星空的许阳更像是一位信马由缰的游人,全然不去理会那一道道试图探查的气息,一路走走看看,不时俯身和身侧的火炜耳语着什么。
许阳抬头看了看星月全无的夜空,漆黑如墨染。明明仰望星空,却偏偏犹如俯视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仿佛深渊中随时会有怪兽冲出,一口吞掉这腌臜的世界。
夜空下,巨大的火烛却将宫殿照得亮如白昼,远远望去,除了宫殿孤零零地矗立在天地间,仿佛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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