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青青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6章 逝者如斯夫而众生往,临渊梦,陌上青青草,深夜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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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他,他终究还是没有回来。”好久,长河才意兴阑珊地说出一句话,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随意地找了块平坦的草地坐了下去,空洞的眼神里有的只是迷茫。
许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长河,随即走到近前也顺势倒在了草地上。
野草混着泥土的清香,让许阳恍惚间又回到了黑水小镇,只是身边人早已不是故人。也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时常想起自己。
想起林惊晚,不自觉地拽了根嫩黄的草茎,好像也是那个男人告诉自己,只有这种嫩黄的草茎,咬在嘴里才是甜滋滋的,才不会染绿了舌头。
思及此,许阳不禁呵呵笑出了声,只是嘴里似乎再也品不出那时的味道了。
长河被许阳发出的笑声吸引得转过头,看着这个已经留了两撇长长的小胡须的男人,他又何尝看不出那是一种伪装,故作坚强的伪装。他急切地想要通过自己的成长,或者说是故作成熟,给身边人以心安。
忧愁过早地找上了这个刚刚脱离稚嫩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很少有笑容,即使脸上挂着笑,可那笑容不达眼底。他不愿把忧愁展露给大家,所以他把笑容当作面具,当作武器,伪装成自己很强大的武器。
“你和孤峰很像,非常像,可我知道你就是你,你不是他。”长河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沉默,许阳第二次听见了那个名字——孤峰。
“那是谁?”
长河没有着急回答,他在想,他在措辞。忽然,他发现纵使相伴走过了不知几个万年,纵使自己对他几乎了如指掌,纵使自己知道他生活的点点滴滴,可真要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孤峰是一个人,一个好人。”斟酌良久的长河缓慢开口道:“你很像他,总喜欢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肩头。你们的身边从来不缺追随者,不缺兄弟。你们同样热爱生活,热爱值得热爱的每一个点滴。”
“可我就是我,许阳。”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懂,许阳目不转睛地看着长河的眼睛,继续道:“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暂时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是呀,你怎么会是他呢?他早已经不在了,我比你还要清楚,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长河呢喃细语,似是自说自话,良久才似是下了决心一般不再去想,也如许阳一般抓起一根草茎塞进嘴里,顺势倒在地上,头枕双手微曲着一条腿,扭头看向许阳继续道:“说说你吧,年轻人。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我吗?许阳一瞬间陷入了思忖,怔愣片刻才悠悠道:“我更没什么可说的,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世,从来也没有人告诉过我关于我的任何事。”
心念一动,许阳想到了依旧在体内沉睡的许夫子,那个残缺的老人。虽然他只是一道器灵,可许阳一直把他当作一个人,一个严格意义来讲,自己唯一的亲人。
长河看着年轻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述说着似乎和他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儿,也是有些错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自觉地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说你看见了一条河?”
许阳这才想起刚刚长河异样的表情,同样好奇地问道:“不错,就在那边,难道你看不到吗?”说着伸手指了指前方,却愕然发现原本奔流不息、迷雾重重的大河似乎不见了,放眼望去,遍地的绿草如茵。
长河惊愕地支起上半身,错愕地左右看了看,最终见鬼一样锁定了许阳的脸,沉声道:“小子,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最好是在讲真话。”一脸的严肃,长河目不转睛地望着许阳。
原本大河奔流的地方依旧绿草如茵,哪里有一丝大河的影子,可细心的许阳还是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丝水汽,以及细微到几不可察的空间波动,如果不是自己最近对空间术法的钻研,很难发现这一丝异常。
它在,它一直都在,只是它似乎不想暴露在更多人面前,或许需要一种叫作机缘的东西才可以看到它,当然,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
许阳同样直勾勾地注视着长河,目光清澈没有一丝闪躲,缓慢而坚定地开口:“我不认为那是一件好笑的事,事实上我也没有必要对你有所隐瞒,它就在那,一直都在。”
长河忽然有些激动地坐起来一把抓住许阳的手,粗糙的大手因为激动,亦或紧张的原因,变得油腻腻汗湿湿的。
许阳恶心地抽出自己被攥得有些发白的手,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耳边传来长河激动的声音:“那条大河是不是只闻其声难见其貌?是不是总有迷雾笼罩不散?是不是哪怕你用神识探究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且它似乎能吞噬你的神识?”
轮到许阳发呆了。太准确了,准确到许阳怀疑长河这个家伙故意跟自己装得一副无知的样子。
长河似是看穿了许阳的心思,着急道:“你不用怀疑我,我真的没有见到过。不过我没见到过不等于没有听说过。”
“听说?”许阳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弯,不明白他究竟说的是什么。长河继续道:“好多人机缘巧合下都曾见过这条河,不过却只是昙花一现,甚至有秘史曾记载过这条河,就如同我讲得那样。甚至连弈都见过那条河。”
弈么?他竟然也知道那条河。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作为一个在这座城活了不知几万年的老怪物,他不知道才是真的有问题呢。
原本酩酊大醉的弈像个死猪一样趴在桌子上,任谁叫都不醒,直到许阳坐到桌旁,轻声说了几个字——我能看见一条迷雾笼罩的长河。
弈倏地坐直了身子,眼里目光澄澈,哪还有一丝一毫醉酒的样子,就那么直勾勾看着许阳,认真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看见了一条大河,一条迷雾笼罩的大河,而且…”许阳故意沉吟了一下,弈慑人的目光立马直直地望过来,“而且我还发现河上有座桥。”
手中的酒杯化为齑粉,弈就那么愣愣地看着许阳,好久才缓慢开口:“我知道那条河,这座城能够屹立亿万年不倒,就是因为那条河。我也知道那座桥,可从来没人见过那座桥,除了你。或许你就是他所等待的人”
迷雾重重中,大河依旧奔流不止,不舍昼夜。
没有人能看清那条河,也没有人能知道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一条河。
柔奴呆立桥头不知已过了多久,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那桥的最高处,一道道虚影义无反顾地高高跃起,又纷纷坠入河底,前赴后继,哪怕沉沦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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