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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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闭上眼满足地长长出了口气，再睁开却见茶杯又被主人续上，眼里满是被认可后的满足。有意思的年轻人，黑衣人如是想着。

吉吉不知何时已退到门外，院门却并未关闭，许阳从院门的一角可以看见白猿的灰衣，还有院墙都挡不住的黑马的大脑袋，头上的一撮呆毛迎风独立。

石几旁，除了茶炉偶尔的喧嚣，就是桃叶沙沙的律动，主客各自品着香茗怀揣着心事，小院里有了难得的寂静。

“在下金九，叨扰小夫子。”终是黑衣年轻人打破了宁静，三杯热茶的时间足够重新组织语言，准确又委婉地表明来意。在此之前，哪怕是柔奴的忠告都没能阻止他准备的率性而为。

“金先生不必客气，唤我许阳即可，夫子二字是断断不敢受的。”许阳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对着任何人都能坦然接受“夫子”这个称谓。

“当着小夫子金某也不拐弯抹角了，此来却是有事相求。”金九目光灼灼注视着许阳，好半晌才缓缓接着道：“不知道小夫子可否将当日拍卖的‘扶桑神木’忍痛割爱？”

许阳伸向茶壶的手顿住，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衣年轻人金九，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实则可能是拥有滔天威能的不世强者，目光中有着顿悟的清朗，和不解的疑惑。

这个金九恐怕就是那晚和自己竞拍的神秘人，只是“云间来客”最重声誉，断然不会泄露自己就是那晚最后的买家，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的一切都貌似不再那么绝对。

似乎是读懂了许阳心中所想，金九难得的讪笑连连，全没有身为强者的高冷傲娇低声道：“小夫子不必担心揣度，是柔奴姐姐主动告知在下，并言明在小夫子处，在下或许有段机缘，这才冒昧前来。”

柔奴，那个神秘强大的女子么？许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切因为“扶桑神木”产生因果，那所谓的机缘恐怕也需要在其了结。

许阳缓缓坐直了身子，沉吟良久方才开口道：“我可能猜到你所谓的机缘了，只不过‘扶桑神木’恕我无法割爱。”看着金九明显失落的眼神，许阳继续道：“不过我想有办法了结你所谓的机缘。”语调风轻云淡，却又透露着无比的自信。

许阳重新为金九续满了茶，淡然道：“既然是柔奴前辈所托，那我自当竭尽全力，金先生安心等待时机即可。”

暗红色的眼底流光闪动，金九重新端起茶盏，一口饮尽满盏的热茶，轻轻放好茶盏的金九站了起来，整了整肩上的披风才郑重开口：“有劳小夫子，金某在此谢过。”言毕，指掌翻动间，一根黑漆漆的羽毛出现在金九手中，恭敬地递过来，言辞恳切道：“这是我的信物，如果有需要，只需手执此物默念金某名字，在下必定亲至。”

黑羽入手，许阳暗暗诧异，竟是出乎意料的沉重，似乎整根羽毛如同铁打的一样，间或有一道道流光闪过，更加显得神秘异常。“金先生放心，或许很快就需要麻烦金先生。”

“固所愿也，叨扰小先生了。”金九心情愉悦起来。他可能会怀疑许阳的能力，但是绝不会怀疑柔奴的眼光。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柔奴还从来没有看错过一件事。

金九忍不住想要纵声大笑，却在看到恬静淡然的许阳后忍住了，“小夫子，告辞。”金九恭敬的语调声中，空间仿佛一点点从金九脚下破碎，转瞬之间整个人竟似生生被抹除了一样，院子里只剩执羽而立的许阳呆呆地出神。

一道神识从皇宫极深处传来，又迅速如潮水般退却，许阳远远看了眼皇宫的方向，不知道那个灰衣老人如何了？是不是终于要走那条注定无法走通的路？

吉吉默默走了进来，盯着许阳手里的黑羽凝视良久，终是无言，默默走到一旁的桃树下闭目盘膝而坐。老黑蹑足潜踪小心翼翼地溜着墙边走了进来，故意躲开不看许阳望过来的疑惑的目光，一点点蹭到吉吉身后，努力缩着庞大的身躯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许阳不禁莞尔，黑马闻声刚想呲着大牙跟着讪笑出声，却好巧不巧地又对上了许阳戏谑的眼神，连忙缩了缩脖子不再看他。

关上门隔绝了一切的喧嚣嘈杂，木台上那块“扶桑神木”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周身的光亮是不断盘摸的结果，一丝丝细致的纹路早已经刻进许阳的脑海里。神木的旁边，一本本古册被打开，不同形状的几种字体记录着同一种生物——金乌，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生物。只是过于久远的岁月消磨，历史被覆盖上了厚重的迷雾，文字的匮乏无法真实完整地刻画那神秘的生物，难道它真的只存在于传说中吗？

林溪翻遍了皇家私藏，也只能遗憾的通知许阳这不得不接受的结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许阳最终想到了柔奴，如果真的有一丝希望的话，恐怕也只有“云间来客”会给自己答案吧？那个神秘的女人会不会给自己惊喜呢？

许阳在等，等那神秘的生物会不会真的曾经在某一段历史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那将是他撬开尘封历史的机遇，也将是他亲身砥砺大道的契机。所以他在等，等一个机会，或许千百年乃至更加久远的以后，也会有人试图重新翻阅属于今天的关于许阳自己的历史的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