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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桦树林,仿佛是一座被诅咒的扭曲黑色迷宫,每一步的挪动,都伴随着脚下枯枝断裂发出的尖锐脆响,那声音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似是在宣告着死亡的临近。两名重伤员无力地趴在壮汉坚实的背上,由他们轮流背负前行,而夜魔队员们则小心翼翼地轮流背着那沉重的夜视仪电池箱,那电池箱仿佛真成了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弗林斯,换岗。” 威尔斯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这片黑暗中潜藏的危险。前方负责探路的夜魔队员,全身早已结满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水,宛如从寒冷地狱中爬出的幽灵。他轻轻摘下夜视仪系统,默默递给下一名战友,动作间带着一种疲惫却又坚毅的默契。
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得如同黑色的沥青,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就在这时,威尔斯猛地高高抬手,刹那间,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定格在原地。他的瞳孔在夜视仪那诡异的绿光映照下急剧收缩 —— 在百米开外的开阔地边缘,几缕青烟正以一种极为诡谲的姿态扭曲着缓缓上升,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伸出的邪恶触手。而那一片残骸堆,就像大地之上一道腐烂流脓的巨大伤口。“三点钟方向,残骸区有热源反应。” 弗林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混着口中呵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一片白雾,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队员们迅速而又无声地散开,如同训练有素的鬼魅,瞬间形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型。威尔斯微微下蹲,用手中的石膏轻轻敲击树干,发出一连串独特的暗号。听到信号,两名队员立刻架起受伤的士兵,脚步轻盈却又急促地退至树后隐蔽起来。紧接着,威尔斯快速蹲下身子,展开那张皱巴巴的地图。
队员们迅速靠拢,用军大衣将手电筒的光线围得密不透风,只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温暖却又透着紧张的光晕。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坐标显示他们已经偏离了原定路线将近一公里之远,而距离旧渡河点,至少还需要艰难跋涉两个小时 —— 然而,东边的地平线已然泛起了鱼肚白,那一抹淡淡的光亮,恰似死神无情的倒计时,每一秒都在无情地逼近。
“直接渡河。” 威尔斯神情严峻,手指用力地戳在地图上河流的位置,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天亮前必须到达对岸。” 他不经意间瞥见弗林斯紧紧握紧的拳头,这位跟随自己长达五年之久的老兵,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他们彼此都再清楚不过,在没有夜视仪掩护的情况下,贸然出现在开阔地带,将会面临怎样灭顶之灾般的后果。
幸存的队员们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贴着战车残骸缓缓移动。他们野战帽下的面孔,蒙着一层厚厚的硝烟与寒霜,那是战争留下的残酷印记。重伤员被紧紧地用绳索捆在壮汉的背上,伤口渗出的鲜血,在冰冷的棉衣上迅速凝结成了尖锐的冰晶,仿佛是一朵朵盛开在死亡边缘的血色之花。
“保持三角队形。” 威尔斯再次压低声音,手中的夜视仪谨慎地扫过河岸的每一处阴影。腐臭的河水肆意地漫过坦克残骸,半截露出水面的履带,依旧保持着扭曲的狰狞模样。钢盔下的淤泥里,隐隐约约露出半截白骨,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就在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时,一声尖锐的俄语喝问突然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破了清晨的薄雾。走在排头的弗林斯,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但他立刻用流利的乌克兰语镇定应答,与此同时,掌心的消音手枪悄然抵住后腰,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渡河的那一刻,威尔斯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靴筒如闪电般迅速窜上脊椎,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两名队员吃力地架着昏迷不醒的伤员,绳索深深地勒进三人腰间,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深痕。河面漂浮着的薄雾,此刻竟成了他们唯一的天然屏障,可蹚水时发出的哗哗声,还是无情地惊醒了对岸的警戒哨。刹那间,第一梭子弹如流星般擦着布吕克的钢盔呼啸而过,激起的水花砸在威尔斯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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