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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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山林在月光下泛着冷青色，张小纯的身影从虚空中跌落，撞断三根碗口粗的松树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摸了摸胸口凹陷的衣甲，那里还残留着天人老祖神通的余威，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细密的血沫从齿间溢出。

“天人境的随手一击，竟恐怖至此。”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腰间的开灵钉——这枚钉子在关键时刻自动护主，挡下了最后一丝致命威压，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光芒，似在诉说劫后余生的庆幸。

远处传来张家魂舟的轰鸣，他猛地抬头，瞳孔中映出天际的血色追魂灯。那些灯盏每一盏都刻着主脉族老的神识烙印，在夜空中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张小纯深吸一口气，掐诀召来三只火蝶——那是用张浩的残魂炼制的引路灯，能短暂干扰追魂术。

“抱歉，浩儿。”他对着火蝶轻声说，“你的仇我已报，但你的魂灵不该困在仇恨里。”

火蝶振翅飞向相反方向，在触碰到追魂灯的瞬间爆发出强光。张小纯趁机展开不死禁法，身影如烟雾般融入脚下的腐叶堆。当主脉族老们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的林地和三具被焚毁的傀儡——那是他用张齐的储物袋炼制的替身。

“该死！又让他跑了！”张家族长狠狠跺脚，手中的速幡被捏得变形。他能感受到老祖的神印在急速跳动，那是目标即将逃脱的征兆。可他不知道，此刻的张小纯正趴在百米地下的虫穴里，用腐草掩盖身上的血腥气。

“呼……”他屏住呼吸，听着头顶传来的脚步声。那些声音里夹杂着蔡夫人的哭号，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计算着魂舟的移动轨迹。

三日后，当张家的搜捕网逐渐收缩时，张小纯已来到巨鬼城边缘的乱葬岗。这里常年弥漫着腐尸气息，是三不管的法外之地。他摸出一枚刻着“引”字的玉简，这是巨鬼城黑市的通行令，还是当年在逆河宗时一位前辈所赐。

“希望还能用。”他喃喃自语，玉简在掌心化作飞灰，露出隐藏的幽蓝通道。刚一踏入，就有冰冷的刀刃抵住咽喉。

“什么人？”沙哑的声音带着铁锈味。

“引魂使传人。”张小纯不急不缓地开口，眉心浮现引魂幡道纹。刀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低呼：“参见大人！”

黑市深处的密室里，张小纯终于松了口气。他取出天人土魂，看着它在烛火下流转的金色纹路，忽然想起张浩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或许有一天，庶子的血能浇灌出真正的天人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