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叫张小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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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帽儿山，山下的白家村在熹微的晨光中苏醒。村口老槐树下，十五六岁的张小纯背着褪色的青布行囊，白净的脸上满是不舍。他的青衫洗得发白，衣角还打着补丁，与他眼中闪烁的纯净光芒相映，倒显得几分灵动可爱。

“父老乡亲们，我要去修仙了，可我舍不得你们啊！” 张小纯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泛红，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疼。

人群中，白发苍苍的老族长颤巍巍地走出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小纯啊，你爹娘走得早，你是个...... 好孩子！修仙才能长生不老，能活很久很久。走吧，雏鹰长大了，总要飞向广阔的天空。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要坚持下去，走出村子，就别回头了，你的路在前方！”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张小纯的肩膀。

“长生......” 张小纯身体微微一震，眼中渐渐燃起坚定的光芒。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圈熟悉的乡亲们，毅然转身，朝着山路走去。

待张小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拐角，原本依依不舍的村民们瞬间变了脸色。老族长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苍天有眼，这‘白鼠狼’可算走了！是谁告诉他附近有仙人的？你可给村子立了大功！”

“可不是嘛！我家的鸡全被他祸害了。就因为他怕鸡打鸣，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带着一群孩子把全村的鸡吃得干干净净！”

“今天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搬出锣鼓，欢快的鼓点声响彻整个村庄。

山路间，张小纯脚步一顿，回头望向村子方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他干咳一声，握紧了手中的行囊，继续朝着帽儿山深处走去。

帽儿山虽不算巍峨，但林木茂密，灌木丛生。清晨的山林透着一股阴森的静谧，黑压压的树冠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张小纯小心翼翼地走在狭窄的山路上，心脏砰砰直跳。

“听二狗说，他前几天被野猪追的时候，看到天上有仙人飞过......” 话音未落，路旁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张小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忙脚乱地从行囊里掏出四把斧头、六把柴刀，怀里还紧紧攥着一小截黑色的香。

“谁？谁在那里！别出来，千万别出来！我有斧头，有柴刀，手里这香还能召唤天雷，引仙人降临，你敢出来就劈死你！” 他声音颤抖，连滚带爬地向前跑去，一路上叮叮当当，斧头柴刀掉了一地。

或许是被他的虚张声势吓住了，那动静很快消失。张小纯惊魂未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有些打退堂鼓。可低头看着手中那截只剩指甲盖大小的黑香，又咬了咬牙。这香是爹娘临终前留给他的，据说张家祖上曾救过一位落魄仙人，仙人留下此香，承诺会收张家血脉一人为徒，只要点燃，就会现身。

只是这三年来，张小纯已经点了十二次香，每次都是电闪雷鸣，却始终不见仙人踪影。这次，一来香快用完了，二来听说有人看到仙人在附近飞过，他才下定决心再试一次。

经过一番挣扎，张小纯还是咬牙继续前行。好在山路不算漫长，不多时，他便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山顶。站在悬崖边，他回望山下的村庄，心中感慨万千。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黑香，颤抖着点燃。

刹那间，风云突变。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而起，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雷鸣在头顶炸响。张小纯被吓得浑身发抖，本能地想一口唾沫把香熄灭，可想到修仙长生，又强忍着恐惧，紧闭双唇。

“三年了，我点了十二次，这是第十三次，这次一定要忍住！小纯不怕，应该不会被劈死......” 他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在雷声中艰难地等待。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一道长虹划破云层，急速飞来。长虹中，一位衣着华丽、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疲惫与恼怒。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点根香点了三年！” 李青候心中窝火，三年前，他察觉到有人点燃自己凝气期留下的香药，念及当年在凡间的一段恩情，便前来寻找。谁知每次快要找到人时，香气就突然消失。这三年来，他被折腾得来回奔波，心中早已积攒了一肚子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