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静堂惊变,北望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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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渠别苑·密室
夜已深,广渠郊外的山道早被寂静吞噬,唯有蟋蟀偶尔响动。
如梦呓般从石板缝中传来,伴随着山风扫过树冠的窸窣,显得愈发幽深森冷。
秦策安置王恒的别苑地处广渠城外偏隅。
外表是一处普通的农庄,篱笆木门,柴垛堆叠,屋檐有雨水淌痕。
院中栽种着几棵枣树,枝叶斜伸至屋顶,枯叶堆积未扫。
主屋之后,是一间掩于地表之下的石屋密室。
通道陡窄,仅容一人俯身而入,灯火昏黄,燃的是桐油混狼粪,味呛而不熄。
王恒身着便装,灰布衣袍掩不住憔悴。
他面容比先前在京时更瘦削许多,鬓角霜白愈显杂乱,眼下浓重青影如墨。
他伏在石案前,案上摊开的是几幅残破图纸,纸角焦黄
中心处墨迹斑驳,隐见“惊雷式引爆构型”、“星黄藤粉末响应曲线”等字眼。
他手指粗大,却异常灵活,正小心翼翼地描摹补图。
笔锋细瘦如蚁,带着些许颤意,却不敢有丝毫草率。
一旁靠墙,堆着厚厚几卷旧工部档案,他取阅时纸屑纷落。
屋中尘埃在灯光下浮动如灰蝶,映得他神情愈发疲惫——
但眼神却是专注的,甚至可以说是沉迷其中的一种病态。
忽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带起地道微微的震颤。王恒未抬头,声音低哑:“又是你?”
密室帘帷被掀,一袭黑袍在火光中浮现,正是秦策。
他眉目阴郁,身形高瘦,周身缭绕着不言自明的压迫气息。
“你给北荒下的饵,反倒被咬回来了。”
秦策语气不急不缓,却冷得像是冬夜刮过的铁风。
“你的假情报已经被宁凡反制,风引司传了话回来,说他们‘已突破免疫技术,正小批量投用’,你怎么看?”
王恒抬起头,嘴角一抽,露出一抹不甘的冷笑:“宁凡……终究比我想象的还多一分老辣。”
他拂开案上的一页图纸,露出底下一幅未竟图稿——
那是惊雷旧图的“中冷散热结构”,他正试图用推演方式还原关键节点。
“秦将军,我不是神仙,不能凭空造图,更不能凭一个残页复原整个惊雷式。”
他缓缓起身,躬身躯壳仿佛压着无形重担,“但我可以告诉你北荒真正的命门在哪。”
秦策望着他,未言。
王恒从案旁箱中抽出一张摊开的羊皮图纸,指向其中一处:
“天断关工坊,最外围是军营,但真正的研制所在,是偏东南的隐井工坊。”
“那一带过去由荀破主守,如今他被调回京,必有空隙。”
“而谢鸢虽严谨,终究非兵出身,不知防守死角为何。”
秦策目光一动,缓缓走到案前,低头凝视那张图纸,指尖轻叩其上:“你打算怎么做?”
王恒道:“我有一批旧部,当年在京中失势,被迫流落边疆。”
“如今藏匿在北荒与秦地交界的小集镇中,有人做边商。”
“有人做小吏,更有人……藏于行伍之中,虽不得志,却肯为利赴死。”
他低声道:“只需微调部署,便可在落鹰涧附近引发一场小规模混乱。”
“掩护其中一小队潜入天断关外环,破坏工坊外围仓储或运载通道——”
“哪怕不能毁灭凝雾素样本,也能扰乱其运输节奏,延迟他们的大规模布防。”
“你打算用命去换时间。”秦策语气平静。
“时间是战争的骨肉。”王恒冷笑,“你不就是靠着蛮荒拖住北荒,才得以喘息?”
密室中沉默片刻,只听灯火燃烧微响。
秦策开口:“若你这次还失败——”
“那我死在北荒的冰原上。”王恒语气中没有怯意,只有被撕裂的执念。
“可若成功……你就多了五成胜算。”
秦策凝视他许久,最终点头:“我会调拨人手助你。”
“三日后,落鹰涧东南,你的人若能制造出动静,我便信你一成。”
王恒拱手:“多谢秦将军。”
他目送秦策离开,待帘帷再次垂下,密室重归寂静。
王恒缓缓坐下,指尖再次沾墨,将“图纸中空心轴线部分”用浅墨勾勒,目光渐冷。
“宁凡,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低声自语,“但你呢……”
“你是不是以为北荒真能在两线夹击下全身而退?”
他望着灯火,眼神燃烧着某种几近疯狂的光。
外头风声忽作,细雨淅沥,仿佛为这场阴谋降下序曲的帷幕。
——
蛮荒边境·隐秘山谷
山谷幽深,终年不见日照。
群山层叠如兽背伏地,雾气终日盘桓山腰,宛如鬼魂无形流转,呼吸之间似也带着潮湿寒意。
此谷无名,在尘妤的密令中仅以“云谷”代称。
入谷的道路盘绕曲折,石阶布满青苔与藤蔓,需经重重验证方可抵达核心地带。
外圈数十名武士日夜巡逻,佩刀不离身侧,身披黑甲如鳞甲蛇皮,寡言少语,眼神森冷。
他们是尘妤亲手操练的“幽环卫”,只听命于她一人。
谷底,云雾稀疏之处,大片阶梯状垄田如环形铺展。
层层低矮的藤蔓匍匐其上,枝叶呈暗金色,叶缘微卷,茎节略显焦褐。
每一株藤下皆埋有特殊发热石板,用以维持恒温;
土壤由火山灰、兽骨粉与秘制肥液调配,泛出一股说不清的腥甜与腐烂混合之味。
这,正是蛮荒耗费心血在秘密培植的“星黄藤试种基地”。
尘妤今日换了衣着——不再是常见的蛇纹长袍。
而是一袭柔黑纱衣,外罩火红披肩,衣角以金线勾勒出蝎尾图案。
她肌肤如雪,唇色殷红,眉弯如柳,偏生那双眸子漆黑幽深,瞳孔细长,流转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危险。
她脚步轻盈,未穿靴,仅以软底履踏地,一路而来,身后仅随一人:
老农模样的灰袍人,满头白发束成一缕,面容佝偻,手持一根乌木拐杖。
身形虽老,却眼神凌厉,步履不疾不徐,正是“菌首”伊洛——专司蛮荒生药与毒籽培育之职。
“几时开始的?”尘妤轻声问,目光扫过那些仿若病态般生长的星黄藤。
伊洛微躬身:“半月之前新批种子才开始试植,火性极弱,茎液萃取稀薄,且藤心多裂……成活率不足三成。”
尘妤蹙眉,脚尖拨弄一株叶片,那藤叶立即蜷缩回缩,叶脉间微露汁液,竟带出一丝微弱的磷光,旋即黯淡。
“温度不够,血肥不足。”她低声,“你们不懂它的贪性——星黄藤,贪的不是土壤,而是‘怨’。”
伊洛沉默片刻,躬身回话:“我们试过以死囚骨髓渗肥,亦埋入战场焦土——仍效甚微。藤蔓迟迟不开腺孔,叶面反应迟钝。”
尘妤缓缓收回脚,微一抬手,随行的两名黑衣侍从便自藤田边牵出一人。
那是个面色蜡黄、五官瘦削的中年男子,衣衫破旧,脚腕上尚缠着残链——
显是某次战俘或走私犯,未经登记直接收入谷中。
尘妤凝视他,语气淡然:“他怕不怕?”
伊洛迟疑:“不知。”
尘妤轻声一笑:“那就试试吧。”
她抬了抬下颌,侍从会意,将那男子丢入藤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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