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涂山氏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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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醒得这么早？”她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软糯，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

小九指尖抚过她睡得微红的脸颊，低笑道：“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动。”

雪舞这才想起哥哥今日要回鬼方谷，连忙坐起身。鲛绡寝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她脸一热，慌忙拢好衣襟，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待二人洗漱完毕，雪舞执起那把象牙梳，轻声道：“哥哥坐下，我为你挽发。”

小九挑眉，“你何时学会的？” 顺从地在镜前坐下。铜镜里映出他散落的银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雪舞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缕发丝。

“以前一直看见娘亲为爹爹挽发，看得多了，就学会了。”她小声解释，指尖穿过冰凉的发丝。象牙梳从发尾开始，一点点向上梳理，遇到微卷处便放轻力道。小九透过铜镜看她蹙眉认真的模样，眼底泛起温柔。

当长发完全梳顺，她将发丝拢起，熟练地分成三股。指尖翻飞间，一个简洁的发髻渐渐成型。正要取簪子时，小九忽然抬手，拿出了雪舞送他的冰晶发簪。那根蛇形的冰晶发簪在晨光下散发着幽冷而迷人的光。簪身宛如灵动的蛇蜿蜒盘旋，每一处纹理都细腻逼真，仿佛下一秒就要游动起来。冰晶纯净透明，内部隐隐闪烁着七彩光芒，似是藏着一个神秘的小世界。

小九将发簪递给雪舞，温柔道：“用它来束发吧，你送我时我就等着有一天你能亲手为我戴上它。”雪舞接过发簪，轻轻插入发髻。发簪与小九的银发相互映衬，更添几分清冷出尘的气质。

雪舞看着镜中的小九，眼中满是欢喜与爱意，“哥哥，你用这发簪束发，真是好看极了。”小九拉过雪舞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发簪是你的护心羽，我平时都舍不得用，以后你为我挽发，就用这发簪束发。”两人相视而笑，这根特别的冰晶发簪，承载着他们之间深深的情谊。

\"梳得不错。\"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以后每日都这么梳？\"

雪舞耳尖通红，却认真点头：\"嗯，每天都给哥哥梳。\"

窗外，海国的晨钟悠然响起，惊起一队巡游的银鱼。两人的倒影在铜镜里交叠，发梢缠绕着鲛纱帘幕透来的微光。

小九和雪舞来到膳房，鬼方辰，相柳，海辰，海月，团子等人正在用早膳。

团子眼尖，瞧见小九发间的冰晶发簪，立马喊了起来：“娘亲，我以前问你要冰晶凤凰发簪，你说那个是雪舞变的，那哥哥头上这根发簪是哪里来的？成色明明和你以前戴的一样。”

鬼方辰开口道：“娘亲可没骗你，那确实是雪舞的化身。你若喜欢冰晶做成的簪子，找人去打一副就是。”

团子撇撇嘴说道：“娘亲，拿冰晶打出来的簪子和哥哥这个的成色，光彩完全不一样。你看哥哥这枚簪子流光溢彩的，和雪舞化形时一样。雪舞你这冰晶发簪还有吗？能不能也给我一根？”

“不能。这是雪舞给我的定情之物。”小九开口道：“这个只有一根，是雪舞送给我的护心羽。”

鬼方辰看了眼团子，“好了，团子你就别想了，哪天你要出席重要场合，非得要这枚簪子的时候，你就求着雪舞化形变成冰晶发簪，戴在你头上。雪舞的护心羽就和你哥哥的护心鳞一样珍贵。”

相柳抬眸看了眼，嘴角微勾，打趣道：“看来小九对这发簪很是珍视，以前从没见他戴过，原来是等着雪舞亲手戴上。”

雪舞被众人说得脸颊绯红，躲在小九身后，小九则一脸得意，揽过雪舞，“那是自然，雪舞为我挽发，自然要用她送的发簪。”

团子调侃道：“早膳也没有吃甜食啊，怎么这么腻啊！哥哥以前还说我，现在自己有了心上人，比我还腻歪。”

鬼方辰也跟着笑道：“是啊，小九以前可没这般儿女情长，如今有了雪舞，整个人都不一样咯。”

海辰似懂非懂的听着，埋头吃着她的点心，显然更喜欢食物。海月没有关注其他人，一心照顾着海辰，给她夹菜。大家边吃边闹，气氛十分融洽。早膳结束后，小九和团子就回去鬼方谷了。

三日后，鬼方辰和相柳带着雪舞，毛球乘坐海国云撵，连同两队随身护卫向涂山氏飞去。

涂山氏的主宅依山而建，九重楼阁在夕阳下泛着淡金色的光芒。整座府邸像是从山体中自然生长出来的琼楼玉宇，飞檐翘角上悬挂着数以千计的琉璃风铃，微风拂过，发出清越如泉的声响。从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在半空分散成无数细流，在建筑群间形成水帘幕帐，每一道水流中都游动着发光的灵鱼，将整座府邸映照得如梦似幻。

涂山府内热闹非凡，宾客们身份各异。有身着华丽锦袍、头戴美玉冠冕的世家公子；有身披绫罗绸缎、佩戴珍珠翠玉的名门闺秀；还有穿着庄重玄衣的官员。

防风邶今日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衫，衣料是上好的云纹缎，在暮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腰间束着一条素银纹的深青色腰带，悬着一枚温润的青玉环佩。外罩一件轻薄的纱罗罩衣，行动时如水波流动。他的黑发用一支素雅的羊脂玉簪半束，其余如瀑般垂落肩背。眉目如远山含黛，双眸似墨玉生辉，鼻若悬胆，唇如丹砂。肤色如最好的宣纸般净白，又透着玉石的温润光泽。整个人立在那里，既带着世家公子的矜贵，又透着文人雅士的清逸，当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