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饲魂祭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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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中林秋的左手开始玉化，掌心血符忽明忽暗。甬道尽头传来初代青铜蝉的振翅声，声波凝成实质的青铜刃劈面斩来。侧身闪避时，他撞碎了右侧壁画，飞溅的颜料竟化作血绸缠住脚踝。壁画残片显现出隐藏画面：接生婆黑袍下的身躯，竟是无数青铜脉管缠绕成的傀儡！

前方出现三道岔路，地面突然渗出黑色镜髓。林秋将玉化的左手插入镜髓，魂种突然爆发出青光。光芒照亮中间岔路尽头的青铜门，门环正是残缺的龙凤镯形状。当他把怀中镯子残片按上门环时，门缝里突然刺出数百根问阴签。

签雨袭来的瞬间，林秋扯下后颈的青铜蝉空壳挡在面前。空壳遇签即长，化作盾牌将问阴签尽数吸入。蝉壳表面浮现出完整的《饲魂祭》流程，最后一行血字突然跳动起来：\"祭主入鼎时，方见真月光。\"

身后甬道传来镜海沸腾的轰鸣，林秋咬牙撞向青铜门。门开刹那，凛冽的月光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门外竟是悬在万丈深渊上的青铜祭台，而祭台中央跪着个浑身缠满血绸的身影。那人抬头时，林秋的魂种几乎跳出胸腔：二十年来夜夜入梦的容颜，分明是早已死去的母亲！

血绸突然崩裂，露出下面森森玉骨。母亲的骸骨抬手指向深渊对岸，林秋顺着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对岸山壁上嵌着九百口青铜棺，棺盖正在缓缓开启。每口棺中升起的血月光里，都站着个脖颈缠绕青铜脐带的\"自己\"。

\"快走......祭典三阶......\"

母亲骸骨的下颌机械开合，吐出的却是接生婆的声音。林秋暴退时，骸骨突然炸成玉屑，在空中凝成初代青铜蝉的形态。血月光在此刻转为青绿色，深渊对岸的九百个\"林秋\"同时抬手，掌心钻出的青铜脉管如蛛网般罩向祭台。

林秋跃下祭台的瞬间，怀中的颅骨血符突然燃烧。火焰在深渊中铺成血色栈道，每步踏下都浮现母亲某段记忆残片。跑到栈道中段时，后方传来惊天动地的青铜轰鸣——九百口棺中人的脉管已编织成巨网，网中央困着的正是那尊吞噬血月的祭鼎。

栈道尽头出现青铜碑林，碑文刻着历代饲主的殒命时辰。林秋的右腿突然玉化，魂种在心脏位置发出濒死般的抽搐。当他靠上某块墓碑喘息时，碑面突然软化，伸出青铜手臂将他拽入碑中——里面竟是母亲用命魂撑开的狭间，空中漂浮着七十二盏未点燃的青灯。

\"点燃......灯阵......\"

母亲残魂的声音从灯盏中传来，林秋划破玉化的指尖，将魂种之血抹在灯芯上。第一盏灯亮起的瞬间，狭间外传来接生婆的惨叫。当第四十九盏灯燃起时，青铜碑林外响起山崩地裂的轰鸣，九百棺中人编织的巨网突然自燃。

林秋冲出狭间时，深渊中的血月突然被青铜色浸染。祭鼎在巨网焚烧中裂开缝隙，鼎内喷出二十年前产房的血水洪流。在血浪袭来的瞬间，他抓住被烧红的龙凤镯残片，狠狠刺入自己心口的魂种位置。

天地间响起初代女婴撕心裂肺的尖啸，血浪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往生镜。林秋在镜中看见终极真相：饲魂祭的真正祭品从来不是阴胎，而是历代饲主被替换的命格。当镜面浮现接生婆的青铜真身时，他将魂种染血的残灯掷向镜中，嘶吼着念出母亲留在青灯底座的咒文：\"以魂饲魂，破祭焚渊！\"

青铜色的血月突然迸裂，无数燃烧的命魂珠如流星坠向深渊。林秋在漫天火雨中坠落，看着七十二盏青灯火光连成母亲模糊的面容。当最后一点魂种之光即将熄灭时，他触到了深渊底部冰冷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再是阴胎，而是个浑身缠满血绸的新生儿，脐带末端系着半块染血的龙凤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