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剜心祭衣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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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文突然燃烧。火光照亮魂衣窟顶部，那里悬着件未染血的素纱祭衣，衣袂处绣着母亲未出阁时的乳名。当林秋的血溅上素纱时，整件祭衣突然收缩成束，将他的心脏位置勒出深可见骨的凹痕。凹痕处突然睁开九只衣眼，瞳孔中映出的正是祠堂遗址的地底结构图。

青玉缠足模突然嵌入凹痕。模内渗出黑色丝线，沿着衣眼标注的脉络游走。林秋的心脏突然剧烈收缩，泵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混着香灰的朱砂浆。浆液溅在最近的产婆像上，竟让青铜表面浮现出母亲被缝入祭衣的完整记忆——原来她的三魂被拆解，一魂续香，一魂祭衣，最后一魂竟被炼成了缝衣针。

记忆中的缝衣针突然实体化。林秋抓住这根温热的银针时，魂衣窟开始崩塌。他借着坠落之势将针尖刺入素纱祭衣，布料撕裂处涌出大量胎发，发丝缠绕成索道将他拽向窟底的剜心台。台上插着七柄造型各异的青铜刀，刀身血槽里残留的碎肉正组成《剜心赋》的残句。

当林秋握住中央的柳叶刀时，刀柄突然生出血管扎入他的手掌。台面《女诫》刻文突然渗出血泪，血水在青铜刀上勾勒出母亲被剜心时的惨状——产婆们用这把刀剜出她的心脏，填入混着《女则》纸浆的假心，再将真心脏封入祭衣的暗袋作为永世禁锢。

胎纹残片突然飞向刀尖。青铜刀剧烈震颤，刀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台面裂缝。随着金石相击之声，剜心台轰然裂开，露出下方由九百颗心脏组成的祭衣阵。每颗心上都穿着件微型血衣，衣领处悬挂的银锁正刻着林氏女眷的殒命时辰。

阵眼处的玻璃罐内，母亲的心脏仍在跳动。当林秋伸手触碰时，罐体突然爆裂，心脏飞入他的胸腔。所有微型血衣突然活化，化作利刃刺向他的周身要害。千钧一发之际，焦尾琴弦突然自他伤口处钻出，弦丝缠住血衣利刃，将其绞成纷扬的《列女传》碎片。

碎片落地即燃。火焰中升起件完整的素纱祭衣，衣襟处渗出母亲最后的声音：\"以心祭衣，以魂破咒！\"林秋咬牙将手插入自己胸腔，扯出那颗仍在鼓动的心脏按向祭衣。鲜血浸透素纱的刹那，所有《剜心赋》残句突然倒流，祠堂地底传来此起彼伏的锁链崩裂声。

祭衣冢开始坍塌。林秋捂着空荡的胸腔奔向出口，沿途的青铜产婆像纷纷跪倒，她们手中的缝衣针正在熔化成守宫砂。当最后一缕天光映入眼帘时，怀中的素纱祭衣突然收紧，将他裹成具人形衣俑——俑体表面浮现的《祀衣图》正在重组，最终在背部拼出半幅指向宗祠密道的阴脉图谱。

晨曦穿过支离破碎的合欢树，照见树根处渗出的不再是尸乳，而是混着朱砂的鲜血。林秋用焦尾琴弦剖开素纱祭衣，发现缺失的心脏位置正生长着由《祭衣咒》字句编织的假心。假心的每一次跳动，都在树影间震落些许青铜碎屑——那些碎屑坠地即燃，火光中隐约现出件未完成的帝王冕服，下摆处绣着林氏宗谱缺失的第十三代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