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朕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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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曜。” 当她轻唤出那个藏在玉佩里二十年的名字时，他忽然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那是他用帝王权柄筑起的高墙，是用理智与谋略砌成的堡垒，此刻都化作尘埃，露出最深处那个渴望被母亲唤作 “阿曜” 的少年，那个想对妻子说 “我害怕” 的凡人。

“笙笙。” 他将脸埋进她颈间，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暖香。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口吻唤他的乳名 —— 不是 “陛下”，不是 “太子”，是阿曜，是被偏爱的、被心疼的阿曜。

他忽然明白，原来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不是阴谋算计，而是她望向他时，眼里那片毫无杂质的温柔，让他甘愿卸下所有铠甲，做她一人的阿曜。

她的手环住他的腰：“我在，我会一直陪你。” 她的声音像春日溪水，漫过他干涸的心脏，“直到我生命尽头……”

本来这种温情短暂压制住箫御珩的悲伤，突然这一句话，让箫御珩猛然惊醒。

他猛然收紧双臂，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骨骼。

她的话如惊雷劈开混沌，让他想起先帝掌心的心脏，想起祁晨说 “祸星魂飞魄散” 时的冰冷语调。

指尖深深攥进她衣料，他听见自己胸腔里响起困兽般的低吼：“不会，朕不会让你死。”

苏芙笙被他紧紧的抱着，今夜的他太反常了，他，到现在还没从元后死去的事实中走出来吗。

苏芙笙更加的心疼他，同时也更加的怨恨太后，她一定要弄死太后给他报仇。

夜深人静，箫御珩哄睡了苏芙笙，自己却毫无睡意。

“相信朕。” 他在她耳边低语，帝王气数顺着相触的肌肤漫出，在她身后织就一道金色屏障，“任何人都夺不走你，包括天道。”

次日早朝，北狄使节随大臣们一同上朝，提出互市、质子等诉求，并献上琥珀、毛皮等贡品。大臣们因关税、人选等问题争论不休，早朝一直持续到中午。

午膳时分，箫御珩留使臣在太液池畔的水榭用膳，席间金樽玉脍罗列，却不及他数次望向萦月宫方向的目光灼热。

阿福捧着食盒穿过九曲桥时，琉璃盏里的奶酒还晃着细碎金光 —— 那是北狄王庭进献的 \"月光酿\"，陛下特意吩咐呈给娘娘尝鲜。

苏芙笙刚从睡梦中醒来，桃蹊见她连日嗜睡、精神不振，担心不已，提议陪她散步。

苏芙笙在榻上转醒时，指尖还残留着虚空中飘荡的冷意。

她梦见自己化作无根浮萍，在漆黑的混沌里追逐一缕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直至看见远处雪魄树的微光才惊觉回神。

目光落向窗外，却见雪魄树竟褪了三分雪白，花瓣边缘泛着病态的浅黄，整个萦月宫给植物都开始衰败。

\"娘娘今日醒得早！\" 桃蹊忙将织金毯往她肩头拢了拢，却在触到她指尖时惊得缩回手，\"您掌心这样凉...... 奴婢扶您去晒晒太阳吧？\" 她望着主子眼下青黑，想起这几日娘娘总在睡梦中辗转呢喃，竟比病时更叫人忧心。

苏芙笙任由桃蹊搀着走到檐下，指尖轻轻抚过雪魄树皲裂的树皮。

此刻树干传来的触感如此真实，才让她确信自己仍在人间：\"这树竟也跟着我病了......\"

\"许是宫里风水犯冲！\" 桃蹊忙接过宫娥递来的手炉给苏芙笙暖着。

\"娘娘，璐嫔求见！\" 绿柳的通报声打断了她的话。

\"请她过来吧。\"

或许在这深宫里，每个靠近她的人都带着刀刃，可她忽然不想再躲了。

一个也是杀，一群也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