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断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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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敢的还有很多。\"林风毒发前的笑容灿烂如少年。他小指勾着玄裳完整的魂魄，断指处鲜血凝成新结：\"比如...替师父尝遍天下糖。\"

林风唇角的黑血滴落河面，绽开的涟漪中浮起万千草编蚱蜢。玄裳的魂魄蜷缩在他怀中，腕间草绳结泛着微弱的月光——那是十二岁那日，她手把手教他打的\"永生结\"。

\"蠢徒弟...\"玄裳指尖轻触他溃烂的咽喉，\"这糖本该是为师吃的。\"她撕下一缕魂魄，月光凝成银针刺入自己心口，挑出半枚漆黑的糖块，\"李雅纯的毒，得用守灯人的魂来解。\"

林风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毒血从七窍涌出，他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师父终于...肯承认疼我了...\"话音未落便被剧咳打断，咳出的血沫中竟夹杂着草绳碎屑！

青铜针匣突然剧烈震颤。李雅纯的残魂从匣缝渗出，腐烂的左手捏着林风的心脏：\"师姐当年也为我尝过百草毒...\"她将心脏按入自己胸腔，\"滋味如何？\"

玄裳的瞳孔骤然收缩。李雅纯胸口浮现的守灯人命纹，竟与她为林风刻的一模一样！往生河水突然倒灌进针匣，七十二根太初银针破水而出，针尖缠绕的草绳结成天罗地网，将师徒二人困在网心。

\"你以为逆转因果就能救他？\"李雅纯的指尖钻出草绳，绳头拴着林风每一世的尸骸，\"看看这些被你缝进往生河的孩子！\"尸骸们齐齐抬手，掌心托着的竟是玄裳剜眼时的血泪！

林风突然暴起。他徒手扯断困住玄裳的草绳，毒血浸染的指尖在虚空勾画守灯密文：「以魂为秤，称量往生」。密文成型的刹那，往生河底升起青铜秤杆——秤盘一端是他腐烂的心脏，另一端却是李雅纯的断指！

\"称一称你的孽债！\"林风嘶吼着将秤杆插入河床。秤砣突然化作白头鹮鸟，叼起李雅纯的残魂扔向秤盘——断指瞬间压碎秤盘，爆发的冲击波将尸骸们碾成齑粉！

玄裳趁机甩出月光凝成的顶针。针尖刺入李雅纯眉心，挑出一段被草绳缝合的记忆——画面中少女李雅纯跪在往生河畔，正将某个婴孩的魂魄缝入自己命纹：\"师妹，这一世轮到师姐护你了...\"

\"不...不可能！\"李雅纯的残魂突然癫狂，\"我才是被辜负的那个！\"她撕开胸膛，挖出的心脏竟缠绕着与玄裳同源的草绳，\"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林风突然抱住颤抖的玄裳。他溃烂的掌心按在她后背命纹处，毒血竟将命纹染成赤金：\"师父，弟子有一问...\"他贴着玄裳耳畔低语，\"三百年前你捡到我时，可曾料到今日？\"

玄裳还未回答，异变陡生！

青铜针匣内传出机杼声，十万草绳突然自行编织成嫁衣。李雅纯的残魂被卷入嫁衣袖中，癫狂的笑声渐渐化作呜咽：\"师姐...你答应过要教我编同心结的...\"

嫁衣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往生河源头的真相：李雅纯与玄裳本是同门师姐妹，只因前者痴恋纯阳剑子，不惜将师妹炼成命灯芯，却不知自己早已被剑子种下悲尸毒！

\"原来你我皆是...\"玄裳望着火光中的幻象，泪珠坠地凝成冰晶，\"局中子。\"

林风突然掰过她的脸。毒血浸染的唇狠狠印上她冰凉的额头：\"那又如何？\"他拾起烧焦的嫁衣残片，草绳灰烬在掌心凝成崭新的蚱蜢，\"这一局，我偏要逆天改命！\"

弑道剑残片突然共鸣。剑柄处的往生眸图腾大亮，七十二盏命灯从河底升起，灯芯爆发的月光竟将毒素逼出林风体外！他浑身浴血地站起，脚踏命灯组成的星图，剑指苍穹：

\"天地为证——今日我林风以魂为祭，换玄裳永生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