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胡桃木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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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并且向奥利凡德先生小小地鞠了一个躬。

“霍格沃兹的新生，对吧？“奥利凡德先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从我头顶因为梳理不善而翘起的几缕乱发一直看到我的旧牛皮靴子上沾了污泥的绑带，如果不是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我怀疑他甚至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翻出来看一遍，但好在这样探寻的目光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看了我大约两分钟之后便转身朝靠近柜台右侧的一个货架走去，然后熟练地爬上梯子开始在架子的二层翻找着。

我有些担心他会从架子上摔下来，所以便靠近了几步让自己站在木质梯子的下方，以便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我能第一时间扶住梯子或是接住奥利凡德先生。

察觉到我靠近的脚步，奥利凡德先生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然后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不知他是满意还是别的情绪的哼声，随后用一种讲故事一样的语气一边查找着货架一边和我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们店里卖的每一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从来不会让两个巫师拥有一模一样的魔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每个巫师都对魔杖有不同的要求？“我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下，试探性地回答道，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答案了。

奥利凡德先生又发出了一声哼声，然后继续说道：“对了一半，小巫师，每根魔杖选用的木材、杖芯以及它的长短，都像是人一样，各有它的特点和性格，也各自能对应不同的巫师，它并不完全是你用来施展魔法的工具，它也是你的魔法搭档、朋友、同学，在你的巫师生涯中，它会和你互相学习、荣辱与共……所以，就像交朋友或者签订契约一样，不是你选择魔杖，而是魔杖选择你。”

“魔杖选择我……”我重复着奥利凡德先生的这句话，内心突然有些忐忑不安，“但是，什么样的魔杖会选择我呢？我才刚从麻瓜世界来巫师世界不久……”

“和你的经历无关，更多在于你的性格和选择，来试试这一根吧。”奥利凡德先生打断我，拿着一个盒子从梯子上下来，他像是一个老人在展示一个传家宝一样把盒子轻轻放在柜台上，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根浅黑褐色有着优美波浪纹理的魔杖来。

拿出了魔杖之后，奥利凡德先生并没有第一时间交到我手里，而是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绸一样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之后才递给我，在我接过魔杖的时候，奥利凡德先生注视着我，说道：

“我一般不会第一时间就给我的客人尝试金合欢木的魔杖，它非常挑剔，不仅要求它的主人足够细致敏锐，而且也必须不乏天赋才行，但或许你身上有一些你自己不易察觉的天赋。这根是金合欢木十一英寸、独角兽为毛杖芯的。现在，试着挥动它，跟着我的动作挥，然后念——飞鸟群群。”

奥利凡德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轻柔，甚至带着一丝哄小孩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信任感，我对他点点头，然后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挥动了魔杖，我原本以为会像魔术表演里的那样出现神奇的现象，但我手里的金合欢木魔杖显然并不服从我的命令，我的挥动只引发了一点小小的火花爆炸，然后就是一股浓烈的烧焦气味，黑色的烟雾弥漫了大半个店面。

我以为我搞砸了把店铺点燃了，魔杖可能也损毁了，所以我非常着急地检查魔杖的情况，但实际上尽管刚刚才冒出火花，魔杖本身却连一丝滚烫的感觉都没有，杖尖也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被烧焦。

“看来这跟魔杖不太适合你。”烟雾在韦斯莱先生施法帮助散去了之后，奥利凡德先生接过我递回去的魔杖说道，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连一丝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好像他丝毫不觉得试用魔杖试用到大半个店铺烟雾弥漫有什么不得了的，他平静地把魔杖放回盒子里，然后转身走向另一个靠近店门口的货架弯腰寻找着——这次他用不上梯子了。

又是一阵翻找，这次奥利凡德先生用的时间比上次长了许多，我有些百无聊赖地透过店铺的橱窗打量着外面的行人。

橱窗的玻璃落了些灰尘和泥点子，显然今天因为我们来的早，所以奥利凡德先生还没来得及打扫店铺，又或者负责打扫店铺的人还没有来店里。但好在些许的污渍并不影响橱窗所能提供的视野，我看到在魔杖店的正对面，有一个留着粉色麻花辫的女孩正抱着书站在路灯下面等待着。

她看上去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容貌非常漂亮，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是猫一样，身上穿着一条棕白格子的及膝裙和白色衬衫，衬衫上搭配了深棕色的马甲，在马甲的右胸有一个浅绿色的蝴蝶结，蝴蝶结的中央别着一个金属的徽章，上面似乎有什么图案，但离得太远我看不清。

我一边感慨着原来真的有泡泡糖色头发的人一边透过奥利凡德魔杖店的橱窗观察着这个女孩，在我观察她的时间里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鞋面看，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她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似的，然后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昨天我看到的那个穿摇滚装的金发青年。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青年笑着和粉头发女孩打了招呼，金发青年右手一直按在耳朵上，我这时才发现他右手其实一直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远处的的街角，然后两个人一起转过身对着那个街角打着招呼，随后一起往街角走去……

“咳咳！”

奥利凡德先生一阵严厉的咳嗽一下子把我拉回了我眼前的现状中，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急急后退撞倒柜台上，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奥利凡德先生已经捧着盒子站在了我的面前，而一旁的韦斯莱先生正靠在一个货架上笑得合不拢嘴，显然他们都知道了我刚才正盯着窗外的女孩看的事情了。

我一时间感到非常窘迫，脸部传来了火烧一样的感觉，我赶紧向奥利凡德先生道歉，然后接过奥利凡德先生递过来的魔杖。

那是一根几乎是纯黑色的魔杖，表面被刷得油光闪闪，对着灯光仔细观察才能看出它泛有深巧克力色的色泽，在杖柄处有一些非常精细的浮雕，看起来像是一棵树开枝散叶会时出现的纹理，底部还有一些蛇鳞似的雕刻，而这些雕刻毫无疑问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会让魔杖握在手中的时候不易脱落并且非常舒适，在杖柄和杖身的衔接部位还镶嵌着一个银圈，银圈上雕刻着一些我不认识的符文，但这些符文都非常美观，丝毫不会影响魔杖本身的精美，甚至让它显得更漂亮了。

我打量着这根魔杖，掂了一下它的重量，它比上一根金合欢木的魔杖要沉一些，看起来也更长并且更不柔韧，虽说也没有坚硬到完全不能弯曲的底部，在这根魔杖入手的时候，冰凉的木制触感不知为何让我变得冷静了下来，并且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安全感，好像它在引导着我去直面自己的内心一样。

那种感觉实在是……非常奇妙，就好像这并不是一根魔杖而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我有些吃惊地看向奥利凡德先生，而奥利凡德先生回应我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如果那能够称之为微笑的话。

我鼓起勇气将手中的魔杖对准没有人在的空地，脑海里回想着奥利凡德先生刚才示范飞鸟群群咒语的样子，然后开始挥动魔杖，我挥得非常小心，同时也注意模仿他念咒语的语气，然后，大概是出于一种直觉，我认为使用魔咒需要一定程度的勇气和信念，于是我尽量让自己斩钉截铁地念道：

“飞鸟群群。“

魔法出现了，一群像是由彩色的光线编织而成的小鸟在空气中逐渐显现，然后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它们变成了和真鸟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样子，然后非常亲切地绕着我飞行，就像是一群小朋友围着什么东西在转圈圈一样。

我非常高兴，而韦斯莱先生也鼓起了掌，他对我说道：“哇哦，第一次和自己的魔杖使用魔法就能用出飞鸟群群的不多，看样子你非常有天赋啊，我一定会和麦格教授报备这件事的，让她开学之后多给你加一点作业。“

“不，我并不想要过多的作业，但如果它们对我的学业有帮助的话……我想我会接受的。”我被他直白的夸奖说得有些害羞，出声说道，然后我转头看向奥利凡德先生，奥利凡德先生对我点了点头，从他的眼神中我能解读出他有些欣慰，他转身走回柜台后面，手里捧着原本放置着魔杖的盒子对我说道：“黑胡桃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你和它非常有缘分，多年以来我一直期盼这根魔杖能找到它的主人。“

“谢谢你，奥利凡德先生，我也觉得它非常适合我，就像……“我对着奥利凡德先生道了谢，然后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说道，”就像它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不知为何，听到了我这句话之后，奥利凡德先生少见地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他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抚摸着眼前原本装着魔杖的木头长条形状的盒子，似乎在一边回忆着什么一样对着我说道：

“某种意义上它的确是定做的。这原本是一位顾客在这里定做的魔杖，很可惜做好了之后他并没有来拿货，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呢。现在约定期限早就过了，我想就算我把它卖掉，那位顾客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你的账单是七加隆十一西可，你是想把魔杖随身带着，还是要我打包到盒子里？“

尽管我现在还不会多少魔法，但最终我选择了将我的魔杖随身携带，得到魔杖的第一天我感觉我像是交到了一个新的朋友，它和我志同道合以至于我不愿意和它分开，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能和它更加的熟悉，成为令人艳羡的魔法伙伴。

而且，我的确感觉这根魔杖给我以奇特的安心感，在回到奥利凡德先生的问题的时候我的手一直抚摸着魔杖的杖身，感受杖柄处的浮雕带给我的奇特感受。在听了我的回答之后奥利凡德先生没有说什么，而是敬业地将一些附赠的魔杖护理用品放到包装盒里打包好连同账单递给了我，最后目送我和韦斯莱先生一起离开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