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武家荣从水道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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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更漏声再次响起，武家荣已到了御花园深处。夏天的御花园，茉莉与夜合香在暗处汹涌，甜腻的花香扑鼻而来，几乎要凝成实体缠绕衣袂。月色下的御花园，花影幢幢如鬼魅起舞，那些垂丝海棠的枝桠在宫墙上织就密网，正好可以藏人。她将少女安置在假山的石罅间，凭着武家荣上次在御花园给先皇装太阳能彩灯的记忆，她摸索到东南角的石灯笼。掀开底部暗格，铜制机括应声而启，露出暗河入口。这片水域宽不过一丈，青黑色的水流裹挟着腐败的花瓣，蜿蜒着流出皇宫的城墙，汇到皇宫外的护城河里。武家荣找个了石子丢入河里，试了试水的深度，从溅起的水花看，水的深度大约一丈深，她蹲身试了试水温，指腹被河岸的尖利的碎石划出白痕——前年年底为了布置御花园里过新年的彩灯，她正是在这里布设过防水的水晶灯带，武家荣舒了口气，还好是夏天，河水冰凉但并不刺骨，她看着这条御花园的水道通向了皇宫外的护城河，而皇宫外的护城河又宽又深，暗流在水面下织成蛛网。

要爬出护城河不容易，青苔覆盖的城墙浸了百年寒气，稍有不慎就会打滑。更危险的是值守的虎贲卫，他们豢养的金瞳夜枭就栖在角楼，稍有声响极容易被城墙上值守的护卫发现。去年有个会水的宫女私逃，便是被这些畜生啼破行踪，乱箭齐发，生生被射成刺猬。武家荣仰头望着子时的星斗，北斗杓柄正指向玄武位——丑时三刻会有雷雨，有夜色的掩护，或许能让那些夜枭暂时失聪，爬出护城河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武家荣来到假山里的石罅间，只见少女悠悠转醒，正奇怪地环顾四周，满脸的惊恐，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在皇宫的卧室里睡觉，怎么醒来就来到了这个漆黑的石洞里，武家荣的脚步声吓得她刚要大喊，武家荣伸手捂住她的嘴，悄声说：“如果你不想被困在皇宫，就不要声张，我带你离开皇宫。”

少女立马闭上嘴点点头，武家荣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水道旁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逃亡助威。她低声对少女说道：“待会儿我会先下水，你紧跟着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少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武家荣深吸一口气，缓缓踏入水中。冰凉的水流瞬间包裹了她的身体，她稳住身形，回头示意少女跟上。少女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她依然紧紧跟在武家荣身后。

两人沿着水道缓缓前行，水面上泛起细微的波纹。武家荣不时抬头观察城墙上的动静，守卫的火把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但幸运的是，他们的注意力似乎并未集中在水道方向。

突然，城墙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武家荣心中一紧，迅速拉着少女潜入水中。水下的世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片刻之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武家荣才缓缓浮出水面，确认安全后，继续带领少女向前游去。

终于，他们游到了城墙的下面，发现城墙下的水道并没有堵住，而且这时风雨大作，豆大的雨点打在水面上翻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城墙上和守卫忙着避雨，金瞳夜枭也缩头进了窝，武家荣和少女加快游出城墙，进入护城河，武家荣向上观察，发现城墙上的灯暗了，想必守卫正在避雨，两人迅速游到护城河的边缘。武家荣抓住岸边的石块，用力一撑，将少女先推上了岸。少女浑身湿透，但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武家荣紧随其后，爬上了岸，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雷雨来的急，去的也快，远处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武家荣低声说道：“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天亮之前必须找到安全的地方。”少女点了点头，两人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