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外——为了抵达她所存在的世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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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

今天的集市很是热闹，商贩们支起褪色的帆布篷，铜器与香料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泽。驼铃混着烤馕的焦香漫过狭窄街巷，头巾下黝黑的面孔们用当地的语言讨价还价。

楼上的女孩拉开柏木雕花窗，黄沙乘着热风钻进室内，在她衣摆上撒落金粉。

“明天就是元旦节呢。”她趴在窗户边，“新的一年要来了。”

“这应该是人们最后一个美好的元旦节了。”

失序现象会在2023年真正爆发，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活与未来。

女孩并不开心，不知从多久之前，她便很少再露出那副单纯美好的笑容。

她看不见这条时间线的未来，他们不该这样躲藏逃避。

这一切都不该这样，但每当她看见青年那张时时透露着恐惧的眼瞳时，心里所想都无所谓了。

无论如何，就这样过下去吧。

越是临近那段未来的消息中所提到的日期，青年愈发焦虑，他没再睡过好觉。每当入眠，时间机器的影子总会倒悬在自己梦境，他不知这是否有所象征，当银白色的冷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之时，他才会反应过来自己早已被梦中之物惊醒。

那是1月3日，青年无比清楚这天的经历，他们躲藏在荒无人烟的荒漠，在沙土中静待着时间的流去。

当时针跳过十二，夜幕并未有多少变化，星空依旧在那里，而他的身边则是他最宝贵的女孩。

大风中席卷着沙尘，身旁的沙土被吹出一道道波浪状的条纹，银白色机械造物矗立在这夜空之下，它的表面落着细碎的星子。

时间来到了2023年1月4日，死亡并未降临，他们都还活着。

“洛苏，我们还活着。”女孩笑了，笑得很灿烂。

“嗯，我们还活着。”

这次，他主动吻向被黄沙沾染面容的女孩。

......

——女孩死了。

拖着长长尾迹的制导导弹划破天空，那不是小小的凡人可以阻挡的伟力，它浓缩着人类最顶尖的武器技术，在军工厂的车间被工人组装完毕，再由装卸工装入机舱，运送到前线士兵的手里。

或许在那个下午，刚吃完午饭后的士兵，剔着牙按下了发射按钮，他可能还会思考晚上怎么想办法给自己开个小灶，而不是继续吃那难吃干巴的口粮。

青年眼睁睁地注视着火光拔地而起，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掀飞他冲向女孩的身体。

那个不爱笑的女孩连带着时间机器一同，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中。

“时间究竟如何流逝。”

“洛苏先生，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宋墨浔摇摇头，“希望你能够为我们找到这个答案。”

“有位时间旅行者，死在2023年1月29日，之后便是一场席卷世界的战争。”男人自言自语道，“可是为什么，莱昂亚斯为什么突然出现，时间机器为什么会突然暴露。”

“洛苏先生，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女子顿了片刻，接着开口道，“我们不生活在真空里，时间机器亦是如此，它总会留下痕迹。”

“由于莱昂亚斯承认了接收到未来北美方面的信息，各国的联合瞬间崩溃，信息的共享也彻底失去可能。作为潜在最大利益获得者的北美率先撕破协议，俄国紧随其后，向北美展开特别军事行动。”

女子坐到男人的身边，她的语调如往日般温柔：“当时外祖父的目标就是必须除掉莱昂亚斯，否则各国之间本就脆弱的平衡便会顷刻倒塌。”

那位将军原来早就看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是啊，但我们没能杀死他.....如果当时我参加那场与无序宇宙的作战，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逃，莱昂亚斯是否会被击毙，战争是否不会爆发。

“洛苏先生，没有如果，局势发展成如今的样貌，不会是任何单一个体的过错。”宋墨浔迟疑着，缓缓说道，“但时间机器是存在的，‘如果’也许对我们真的有意义。”

“洛苏先生，我们要造出时间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