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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别墅内，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不绝于耳。
小琴护士长一边摸牌一边打了个喷嚏，挠挠耳朵：“奇怪，鼻子耳朵突然好痒。怎么做了鬼还会过敏吗？”
小非和瓶女也摸了摸发热的耳朵。
“我的耳朵也突然很痒！”
“肯定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们。”
门外，宗妍带着新弟子在各个宅子逛了一遍，最后来到小琴护士长的豪宅。
一进门，就听到麻将声。
“老大！你回来啦！”小非立刻起身离开牌桌，“又有新弟子入门？”
宗妍让开一步，露出背后的新弟子，“不错，他叫小树，因为受伤无法说话，也没读过书，交流方面不太方便。你们谁有辅导经验？教他小学课程。”
小树这个名字是警方搜出来的假合同上写的。
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没有姓。
“哇！”
所有弟子发出惊呼。
他们被小树的模样惊到了。
小羽瞪着大眼：“妈妈，新来的弟子怎么肚子上有个大破洞！”
小羽妈妈捂住她的嘴往后拽了一把，低声说道：“不要盯着别人的肚子看，不礼貌。”
小羽乖乖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往小树的肚子上瞄。
小树第一次被这么多同类围观，有点尴尬，勉强保持着苦大仇深、高深莫测的表情。
小非好奇打量他：“没读过书？看起来很年轻啊，现在不是九年义务吗？”
“他身份证上是十七岁。”宗妍也不太清楚小树为什么没有读书，她推测无非就是家里条件太差住的太偏，导致没有条件送他出去读书。
毕竟就算九年义务教育不收学费，吃饭穿衣都是要钱的。
待在家里不出门最省。
很多贫困地区助学项目都没有普及，没文化的穷人也没有门路去了解。更何况，小树在家里还是不受待见的状态。
结束周家的拍摄后，宗妍就问了小树家在哪里还有没有亲人，他一个劲摇头。原本按照他的面相，他的父母应该还存活于世，只是可能不那么亲，他既然不愿意回去，宗妍也就没有深究。
“警方调查你的死因，一定会联系你的家人。到时候周家肯定会有大笔赔偿给你的亲人，如果他们对你的养育不尽心，那以后我可就不管他们了。反正周家的赔偿，肯定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小树低着头没反应，对这个话题十分抵触。
于是宗妍再没有提起这一茬。
总之，不管小树以前为什么没有读书，现在必须给他补上。否则以后他出门迷路了，都不知道怎么回来。
小非跃跃欲试：“要不我来教？我初中毕业的，教小学生肯定没问题。”
提到初中毕业时的语气自豪极了，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小羽妈妈此时向前走出一步：“我来教吧。我有经验，以前在高中教过语文。”
小非微微挺起的胸膛瞬间佝偻下去，看向小羽妈妈的眼神里透出敬畏。
宗妍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他：“你也跟着一起学，还有小羽，小琴的跟班们，没读过书的都去听一下。”
现场瞬间一片鬼哭狼嚎。
小羽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要上学！呜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
不管什么年纪，是人是鬼，都不爱吃上学的苦。
为了宗门的未来，宗妍扫盲的态度很坚定，于是教学任务就这么安排下去，小羽妈妈担任起教学工作，可以不用出去做任务，每月领固定工资。
“小学教科书我已经在网上下单，还有一些启蒙故事书和生活常识、现代科技科普方面的书籍，等到了你看看，有什么要补的跟我讲。”
宗妍认真交代。
小羽妈妈点头记下。
正式教学要等教学材料送到才开始，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先给小树安置好住宿。
阿鬼和小非住的院子还有空房，小树可以住他们院，但得经过他俩同意才行。
小非表示没有意见，他也只是一个借助的，哪敢有什么意见。
阿鬼也愿意接纳小树，但是必须遵守他拟定的起居规则。
阿鬼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开，照着上头的字念：“起居规则第一条：早上五点必须起床打扫房间，照顾绿植；第二条：地面必须保持整洁没有灰尘的状态，养成随时打扫好习惯；第三点：院子轮流打扫，一鬼一天轮过去……”
他念了五条起居规则，都是与居住环境的卫生息息相关。
小树有点没听明白，但大致意思能懂，就是每天要早起干卫生嘛！他死后都不睡觉的，早起没问题，干卫生也没问题，他以前在家照顾爷爷的时候就都是自己做的。
他点点头答应。
阿鬼把皱巴巴的纸叠回去，塞进兜里，冲他招手，把他领进自己的院子。
小树自己选了一间卧房，最小最角落的那间，原本是仓库，里头什么都没有。
阿鬼扔给他一把斧头和锯子，让他自己去砍树做床。
小树没去，他坐地上就行，不需要床。
转眼到晚饭时间。
小琴护士长在外面喊吃饭。
阿鬼和小非带上自己的碗筷出门，经过小树的房间时敲了敲门喊他一起去吃饭。
小树不想吃饭，他这辈子对食物相关的记忆都很糟糕。挥之不去的馊味，还有随时可能咯到牙齿的小石子。
只有饿得忍不住了才会吃。
他没有应声，想着他们没得到回应应该就会离开，就像他曾经的父母一样。
果然，拍门声停了，外面恢复安静。
小树坐在墙角，把头埋进腿间，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腹腔，和乱七八糟挂在外面的肠子，他伸手抓住肠子往肚子里塞，折叠整齐塞在角落，这样不容易掉出来。
但动作大一点的话，还是会掉出来。
“啪！”
“小树！”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拍门声响，小琴护士长嘹亮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叫你吃饭听见没有？！磨磨唧唧的，要我亲自来请你是不是！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扇门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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