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悲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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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选择在张麻子家发生着，在柳村发生着，在整个柳门势力范围内的所有村庄、城镇发生着，他们在这天降恩惠之下做了不同选择，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将适龄子女送去阴山山谷。毕竟，成为人上人，成为无所不能的人，是很多人时常都在做的美梦。

柳门主殿内，柳洪天正在听着羯虎等人的汇报。

羯虎之前已经给柳洪天汇报了什么是灵台，现在他正在汇报进展。

“掌门师伯，明天就是考核的日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柳洪天意气风发，面色红润，“做的不错，但这次我们的动静有点大，就怕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柳明对于这次大规模招收弟子有些疑惑，他怀疑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他没敢开口问。

在阴山山谷，距离考核还有一天时间，但很多人带着自家子女老早来到了这里。阴山山谷是一个半圆形谷地，这里的树木已被柳门弟子清理，他们又沿着谷底整理出一阶一阶盘旋往上的阶梯。

谷底正中央是一个夯土垒好的高台，来得早的人，提前站了个好位置，期待自家子女最先参加考核。

虽然来的人很多，但他们说话都是悄咪咪贴着耳朵说话，他们清楚一阶凡人是惹不起修士的，要是大声吵闹惹得修士不快，再被赶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为了孩子，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他们相互谦让、相互微笑。

张麻子带着儿子，很早就出发来到山谷，想找个好位置，但当他们到来时发现，有人比他们还早，在他俩前面足有数千人。

夜晚，阴山山谷人很多很多，但却出奇的安静，他们有人在相互私语打探，有人早已进入梦乡，梦见自家孩子飞黄腾达。

二牛收到吴弓密信，关于柳门如此扩招弟子，他开始以为柳门是想补充人手，但敏师妹的一句话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掉的馅饼是最贵的馅饼。”

二牛隐藏在人群中，看着寂静山谷，心想道：“原来平日里，为了一斗米、为了一尺布、为了一丈田地，争的面红耳赤、甚至拼上性命的人，也有和善慈爱的一面。”

他想起小时候，在村里，两家争抢一颗果树苗的事，那时两家地头交接处长了一颗果树苗，两家男人为了这颗树苗发生了争吵、最后两家为了树苗，不惜火拼械斗。在他的记忆中，村子里的日子每天都被争吵争抢、以及看热闹所淹没。

在一个生存受限，人们都在为一顿吃的发愁的村子，少有欢乐，但里面却是充斥着人性之恶。

或许，遮掩人性之恶的是富足的生活，只有所有人都不再为吃的发愁时，他们才不会去惦记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