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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生命是平等的吗?
那是古越第一次见到他时正在纠结的问题。
青年医生古越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完成过无数堪称神乎其神的手术,却始终寂寂无名,他所做的一切成就都被他所谓的师傅拿走,但他并没有丝毫怨言,草根出头的他本应该还在疯狂熬资历打下手,是院长师父的提携才让他有了展示自己天赋与能力的机会,甚至坐到了组长的位置。
两人间有着自己的默契,年轻的医生靠着出卖能力向年迈的上位者换取资源与前途。
世界本就黑暗无比,在他所在的城市,沸城,对于草根来说,被掌握资源的那批人利用甚至能算得上幸运,更多平民家里的医学生更多则只是碌碌无为一辈子,甚至连医院都进不去。
在医院里你可能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号很难排,病人说他是托关系进来的。
医生:走关系?我也是!
药品:嘿嘿!我也是!
器械:巧了嘛,我也是!
……
而那天上午,他被安排了一场手术,一场是给个孩子做个关于扁桃体的小手术。
但一切正准备就绪时,院长却把他叫了出去,是一位老领导突发急性脑梗需要手术,古越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去了。
当时的他还是太过稚嫩,脑子里面根本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觉得扁桃体多大个手术,可以说得上微创了,医院里能完成这个手术的人大有人在,而且肯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做多想,他直接起身与他人轮换,自己则是前去为这位老领导手术。
操作很平稳,手术很成功,这位老领导的生命体征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医院再次名声大噪,拉来了许多赞助与资源,院长自然是和以前一样将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但古越也照旧,并不在乎,一切看似皆大欢喜,但直到一天后他在门口看到了一对流泪呐喊的夫妻,他这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那名十岁的小女孩做扁桃体微创手术导致肺部大出血死亡,这对父母则是堵在医院门口要个交代,却被保安驱赶,院方回应两人的只有冷漠。
而了解之后,古越也才知道这女孩就是原本自己要去手术的对象,最无奈和无赖的,是这对夫妻想要搞清楚孩子的死因,同意了尸检,却被告知鉴定结果需要六十天才能出具。
怎么会这样?
像逃一般地离开后,古越抱头蹲在地上,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那场手术是由自己操刀,一定能救下孩子的生命,甚至随便换个正常人开刀都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
愧疚如同种子生根发芽,直到和女友约会,心不在焉的古越才说出压在他心头的这件事。
他想要获得些安慰,他需要女友说出那些他想听的话,比如说什么——你也不过只是听命行事,责任压根不在你,都是院方的安排,都是那群庸医靠着走关系进来,说不定那庸医前四年学的都根本和医学无关,学的经济学也说不准,让这样的人去开刀肯定是院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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