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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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也在出手救人，他伸出一只大手，瞬间就捞走数万人。

然后将这些人都塞入他体内开辟的空间中。

……

然而，山岳在崩倒，大地在沉沦！

即使萧羽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拯救所有人，甚至，只能拯救极少数的人。

更多的无辜生灵如同风中落叶般被无情碾碎！

曾经庇护无数生灵的凡尘世界各大圣地宗门，如今已是漂浮在末日洪流中的孤岛，护山光幕在冲击波中剧烈摇曳、光芒不断黯淡，如同狂风暴雨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整个凡尘世界，沦为了人间地狱。

“萧大哥……”周英声音沙哑，眼睛发红，指尖因用力过度而苍白，看着下方奔涌的血色浊流中翻滚的无数尸体残骸，泪如泉涌，“对不起……我……力竭了……”

“辛苦了。”

“刷！”

萧羽没有二话，便将她和她救下的人一起收进了体内空间。

同时，萧羽也看到了宁溪她们也差不多到了力尽的地步，他看的出来，纵然到了这个地步，宁溪她们还想再救人，但萧羽没让她们再继续，也将她们一起收进体内空间。

如今到了大罗境界，他体内丹田开辟的空间，已经堪比一个小世界。

但是，相比起凡尘世界而言，还是小的太多，而且也不是真正的世界，只是一个弄容纳的空间。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其中，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小。

万亿生灵，萧羽估计了一下，怕是最终，他能救下的，千不存一。

最后，感应到体内丹田空间几乎已经满员，无法再塞进一个人，萧羽停了下来。

他身体悬浮于道场正中心。

一身素净白衣，在漫天血火与空间碎片的映衬下格外刺目。

那张古井无波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他尝试过！

在他察觉到灭世之力降临的第一时间，他已全力出手！

鸿蒙道图的光芒瞬间撑开，想要强行稳定这片即将彻底破碎的天地！

鸿蒙伟力化作无形的巨网，尝试去“缝补”那破裂的空间裂缝！

然而，七位异族主宰联手、不计代价引动的仙界寂灭本源之力——万死寂灭真炎所化的根本破坏，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薄冰之上！

任凭他的力量如何精纯浩大，如何竭尽全力去阻隔、去修补、去回溯……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空间更快地碎裂，只能无力地感受着凡尘世界的本源发出悲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崩溃！

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无极道场最后的孤岛护盾，在毁灭潮汐中一次次被削弱，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外面无数条生命的瞬间消失，只能清晰地聆听着那亿万万生灵在绝望中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与祈求！

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灵魂！

那声音穿过道场屏障，汇聚成无边的洪流，冲撞着他那坚固如鸿蒙神铁的心防！

那些在灭世巨浪中挣扎的凡人的脸孔……那些在空间裂缝前化作血雾的修士扭曲的肢体……那些熟悉的城郭化为飞灰……那些壮丽山河化为焦土……

凡尘的血！在流！流干！

他的血！在心中燃烧！焚魂！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充斥了萧羽的全身。

那不是恐惧，不是悲痛，而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暴怒与憎恨！

这股恨意，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骤然喷发，如同埋葬在鸿蒙深处的九幽魔焰彻底点燃，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煎熬着他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的灵魂都焚烧殆尽！

他恨那异族主宰灭绝人性，只为逼他现身竟屠戮一界，视万亿生灵如刍狗！

恨那仙界人族的伪善仙帝，冷眼旁观，视凡尘毁灭为可图之利，甚至暗自窃喜！

恨自己的无力，纵然成就大罗，纵然手握造化图，在这等倾天之祸面前，竟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一切……一点点、一点点地化为乌有！

每一滴溅落的凡尘之血，每一个湮灭的灵魂，都如同一道带着倒刺的诅咒烙印，深深地刻印在了他那刚刚成就的鸿蒙道心之上！

他的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金色的帝血流淌而出，滴落在脚下碎裂的玉石板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

他的身体因极致的怒意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然而，他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眼眸中的鸿蒙星璇，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亿万倍！

原本澄澈包含诸天星辰的光芒，正在被一种纯粹、冰冷、暴戾到了极致的——漆黑，所缓缓浸染，那是比深渊更深的恨！那是比血火更炽的怒！

“啊——！！！！！！！”

当萧羽目睹凡尘世界最后一个生灵就那样悲惨死在他的前面，并且发出稚嫩的咿呀咿呀声的时候，一声不属于人、不属于仙、不属于魔的惊天怒吼猛然从他胸膛深处炸裂开来，那怒吼穿透了道场残存的屏障，穿透了凡尘天地的无尽崩裂之声，仿佛带着无边的痛苦与疯狂！

一股前所未有、令毁灭风暴都为之一滞的恐怖杀气、死气、以及……如同要燃尽万界的焚世恨意，如同灭世潮汐般席卷而出！

他眼中的鸿蒙星璇——彻底化为一片漆黑如墨、旋转不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鸿蒙魔眼！

冰冷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摩擦，一字一句地从他那沾满金血的齿缝中迸出，带着彻骨的寒意与焚烧诸天的怨毒：“冥、刹、苍、育、桀、仴、鹏还有仙界人族的几条老老狗你们听着……此生若不杀你们……”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崩塌的凡尘，直视向仙界深处那七道冷血主宰的意志虚影，以及仙庭之上那几道冷漠注视的目光：“我萧羽……誓不为人！”

凡尘的尸山血海与无尽哀嚎，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最猛烈的燃料，点燃了萧羽心中那株名为复仇的焚世魔莲！

这恨！不灭！

这血！必偿！

这债——将燃尽仙界！

以万仙之血、诸天之骨，祭奠这破碎的凡尘亡魂！

“刷！”

萧羽声音落下的瞬间，他脸上带着毅然决然之色，驾驭起穿天梭，在凡尘世界彻底湮灭的最后一刻消失不见。

……